安荣见逗逗进来,眉眼低垂,看起来十分虚弱,和刚才判若两人。
袁逗逗蹙眉,莫不是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李天朗伤了他的心?
“安荣,来,喝药。”袁逗逗甩掉胡思乱想,把碗递过去。
安荣呆呆地看着,没有接。
“哦,我忘了,你不能动,来我喂你。”和喂猪肝粥不同,这药是刚熬好的,很烫。
她怕又把人家给烫到,把勺子放嘴边,轻轻地吹了几遍,才递到安荣的嘴边。
安荣眼眸流转,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上面还抹了黑灰,看起来更可爱。
他喝了一口,眼里的笑意顿时消失。
这是什么药,苦得他快见到亲爹了。
“怎么了?”袁逗逗看他的表情,好像要吐。
“李大夫,你帮忙看看,他好像很难受。”
李天朗嘴角抽了再抽,看来这安荣没有死心的意思。
那么。
他也不客气。
“药苦所致,良药苦口,忍着些。”他暗笑,为了达到效果,他增加了黄连的剂量,喝多了没什么害处,就是苦罢了。
安荣不傻,听出了他的戏谑。
袁逗逗憨得很,立马就信了,催促着安荣:“来,大口喝就不苦了。”
为了喝得快点,干脆把碗递到他嘴边,灌起来。
喝完药,安荣的脸更黑了。
他想吐。
又吐不出。
“安荣,你等着,我给你买蜜饯去。”袁逗逗端着碗跑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二人。
“你故意的?”安荣挑眉。
“什么?”李天朗装傻。
呵呵,一个大男人,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也不嫌丢人。
“大家都说你是神医,不过尔尔。”真正的医者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
李天朗涨红脸,他竟然知道?
“你好生歇着,有事让逗逗去叫我。”他说逗逗时,加重了语调。
安荣顿时冷下脸。
等逗逗回来,他就要出院。
许是太累了,等逗逗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歪着睡着了。
好一幅美男休憩图。
袁逗逗看得出神,心痒难耐。
这么个妙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让给别人。
男人的手很漂亮,她握着安荣的大手,欣赏那十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腹有薄茧,摸在手心,痒痒的。
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光看手,她已经心潮澎湃。
脑海里闪过他用手抚摸自己的画面。
从上到下。
不放过任何一处死角。
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感觉到有水滴到手上,安荣醒来。
正对上袁逗逗绯红的脸颊,飘忽的眼眸。
她在流口水。
“逗逗。”他小声提醒。
吓得袁逗逗一激灵,连忙用衣袖擦嘴角,低头看见他手上的,尴尬得恨不得钻地缝。
“啊,那个,我就是太饿了,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煮吃的。”袁逗逗结结巴巴,人一溜烟跑了。
安荣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逐渐上扬。
若不是中毒,他断不会放手。
来到厨房,袁逗逗蹲坐在捂着脸发呆。
真是太没出息了。
对着一双漫画手都能YY。
丢死人。
她恨铁不成钢地塞了一把稻草到灶膛里,用火折子点燃。
整个人还在望着火苗发愣,锅里干得冒烟都没发现。
“哎呦哎,我的小祖宗。”厨娘冲进来,慌忙舀了水倒入锅中,只听到滋啦一声,烟雾更甚。
袁逗逗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干了坏事。
“对不起,我走神了。”错了就认错。
厨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她第一次看到袁逗逗,就喜欢这姑娘。
对她婆婆真是太好了,事无巨细,照顾得井井有条,比闺女都强。
想自己的三个闺女,没一个如她的。
“逗逗,可要小心,火是无情的。”厨娘不放心,多叮嘱了几句。
袁逗逗红着脸:“丹姨,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
她就是太久没碰过男人了。
男人突然回来,怎能不让她想入非非。
“哎,逗逗,我听田七说,你丈夫回来了?”丹姨坐在一边摘菜。
袁逗逗点头。
丹姨心疼道:“你丈夫走了三年,如今回来又是这副模样,真是难为你了。”
想到她婆婆又走了,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袁逗逗咧嘴笑:“不难为,我甘之若饴。”
回来总比没回来强。
伤嘛,好好养着,总会好的。
想到他一身的腱子肉,她满心期待。
剑眉星目,身材健硕的男人,那方面应该很强吧。
不是她胡说,宿舍的人都这么说。
有人亲身实践过。
实践出真知。
准没错。
“他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了大福了。”丹姨摘完菜,放到木盆里淘洗。
是吗?
袁逗逗有些发飘。
安荣要是这么想就好了。
但很快,她就肯定,安荣并没有这么想。
房间里,她喂安荣吃菜粥,里面打了细细的鸡蛋花。
刚吃了没几口,安荣就停下了。
“逗逗,我有话和你说。”安荣掩住眼底的渴望,努力恢复平静。
袁逗逗见他一本正经,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事,你说。”她把碗放到一边。
该不会是想占有自己吧?
他走这么久,馋她的身子也能理解。
小别胜新婚。
他们这还是大别,那更甚新婚了不是。
正在她浮想联翩时,一盆冷水泼下来。
“我们绝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如同千斤狠狠地砸下来。
绝婚?就是离婚的意思。
他之前说过,那是个问句,这次他用了肯定句。
眼里空荡荡的,分明是死心了。
“给我个理由。”她为原主不值得。
守了三年多,就守这么个下场。
女人啊,太他妈苦了。
安荣愣神,她这是同意了?
也是,正如李天朗所说,逗逗恐怕一早就想离开了。
是时候还她自由身。
他眼神中多了一些冷酷,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理由够充分了。
“原来是出轨啊。”袁逗逗冷笑,“那我们说好了,你出轨就要净身出户,房子孩子你一样也别想要。”
安荣注意到她眼里的嘲讽,却找不到一丝悲伤。
她在意的只有房子和孩子。
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