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神秘兮兮拿出了一包东西,金银玉饰,样样都有,再看来人穿着粗布短衫,袁逗逗心想,这人的东西来路恐怕不正。
果然,下一秒老板让短衫男出示证件,这是典当的规矩,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查验来路,但老板凭借经验,大多数都是不需要他们出示,除非一看就不对劲的。
短衫男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有急事,你能不能快一点。”
“客官,对不住,你要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凭据,我也无能为力,我们这里也是受官府管制的,进来的东西必须有证明出处的凭据。”
“我,我就是出门太急,忘记了,老板你做生意的,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短衫男急得涨红了脸,说话声音也变得粗声粗气。
老板毫无犹豫地拒绝道:“对不住,忘带可以回去拿,除非看到凭据,否则这单生意我做不来,你请回吧。”
短衫男恼羞成怒,转过身,瞄了一眼后面的男子,又看了一眼袁逗逗,眼珠子一转,一把抓住袁逗逗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拉一拽,迅速用胳膊勒住袁逗逗的脖颈,差点把袁逗逗勒断气。
“你干什么!”老板急忙呵斥道,人也从暗门出来了。
“你说呢?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当,我就让你这里见血。”短衫男龇牙咧嘴,手臂同时加重了力度。
袁逗逗伸着舌头,脸涨得发红发紫,真是晦气,穿越第一次出门就遇到疯子。
她好想说,老板,你快给他当吧,不然我就要被勒死了。
可惜老板不愠不火,心平气和说道:“你要是有这个胆子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为了钱财,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看来家里也是没人挂念了。”
想到家里人,短衫男短暂地失神了,喃喃道:“我娘快死了,我要钱救她的命。”
“你娘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吗?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死得更快?”老板挑眉质问。
袁逗逗听了心跳都慢了半拍,大哥,你干什么呢,是怕我死得太慢吗?
她好想说一句,能不能来个缓兵之计,可是喉咙被勒得喘不过气,更别提说话了。
感觉自己的脸都快憋紫了,不用照镜子,袁逗逗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你,我,不是故意的。”短衫男垂下头,手臂的力气也泄了一半。
掌柜的一个眼神示意,袁逗逗心领神会,对准短衫男的手臂狠狠咬上去,他没防备,蹲下身子,袁逗逗趁机逃离了他身边。
店里的伙计在掌柜的授意下合力按倒了短衫男,袁逗逗心有余悸,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青天白日,就能碰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直到官府来人,把短衫男带走,袁逗逗才敢进店。
“姑娘,刚刚真是对不住,让你受惊了。”掌柜的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袁逗逗手里。
袁逗逗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咕噜一口,干了,烫得她龇牙咧嘴。
“无妨,你也不是有心的。”袁逗逗说着从怀里拿出手帕,打开放到掌柜面前,“你帮忙看看,这镯子能当多少钱?”
被短衫男一个打岔,耽误了一个时辰,袁逗逗心里有些着急。
“你放心,我这个东西是婆婆的嫁妆,出处是没有问题的。”袁逗逗带了婆婆给的单子,女子出嫁时的嫁妆都是在官府有备案的,上面有官府的印章。
掌柜的看了一眼单据,又还给了袁逗逗,之后认真端详起手镯,光是上面的花纹就看了半天。
袁逗逗被他的磨蹭弄得心发慌,怕不是这镯子是假的吧。
“掌柜的,有什么问题吗?”这可关系到一家人的生计,袁逗逗紧张地问道。
掌柜的拿起镯子,小心地敲打在桌面上,仔细地听镯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没什么问题,是好东西。”掌柜的展开笑颜,这镯子是这几日收到最好的东西了。
“姑娘,你想当多少?”半晌,掌柜开口问道。
啊,这个当多少还能自己报的吗?袁逗逗心里直犯迷糊。
实在是初来乍到,根本不懂里面的门路。
“掌柜的,你看这最多能当多少?”袁逗逗直接问道。
掌柜的笑了笑:“那要看你是活当还是死当?”
袁逗逗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活当。”这可是婆婆的嫁妆,她只是暂时借用,以解燃眉之急,等以后家里有钱了,还是要赎回的。
掌柜的捏着胡须,在算盘上霹雳吧啦算了一通,给出一个期限和利息。
袁逗逗一看还算合理,就答应了,活当一年,十两银子,一年后十两五百文可赎回。
利息比她想的要高,不过能当十两,却是出乎意料。
这镯子看着很一般,她都怀疑掌柜的是不是带看走眼了。
“姑娘,你在这里签字就行,一份给你留着,这一份要给衙门送去公证。”掌柜的拿出印泥,让袁逗逗签字后按上手印。
“我提醒你一下,一年后不来赎回,超出三个月就会自动转为死当,那这个东西就彻底归我们了。”掌柜的特意叮嘱道。
袁逗逗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典当东西这么麻烦,每一个单子都要在官府备案的,类似于现代的合同,一旦签了 就具备了法律效应。
袁逗逗拿着一个大元宝走出了当铺,脸上笑开了花。
今天还真是有惊无险,当了这么多的银子,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给家里买些吃食。
袁逗逗刚走到街口,一个老婆婆挽着竹篮被人从后面推搡了一下,摔倒在地,篮子里的青菜萝卜撒了一地。
“哎呦,这个挨千刀的,你给我回来。”老婆婆坐在地上气得转圈圈。
袁逗逗毫无犹豫上前弯腰说道:“大娘,我扶你起来吧。”
老婆婆哭丧着脸,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
袁逗逗见她防备之心这么重,索性也就不多管闲事,起身向前走去。
“姑娘,你怎么走了?”老婆婆在后面捏着嗓子喊,对袁逗逗的走开感到意外。
袁逗逗听到后停下脚步,转身对老婆婆正色道:“好心没好报,你还是自己起来吧。”
她刚刚就是头脑一热,忘记那个扶不扶的小品了,要是被坏人给讹上了,恐怕身上的银子也会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