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应桦很早就起床了,可等到赶到清江市局临时给配得办公室的时候,其他队员竟然全部都到了。
“今天这么齐?”她不禁说了一句。
“头儿,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天把最后一名让给你,所以,不管你几点到,我们都会在你们前面到。”小龙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
应桦笑了笑,不用说肯定有人作了内应了,否则,不可能做得到。
她扫了一眼,发现祝小青的头低得快到胸前了,这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妮子没来多久,就开始造反了!
“今天上午,我们上午开会讨论719案的细节,十点出发,赶往老龙口。”清江市距离老龙口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路上预留半个小时,应桦预计在十一点半到达老龙口。
“头儿,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去踩踩点?”胡一安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微笑着看他一眼,没说话,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叶兵没有出现,还有武警也没有来,他们去了哪儿?
这么重要的会面,应桦不可能没有准备,众人心里猜了个大概。
案情讨论会开的很顺利,陈国安也参加了。
十点一到,应桦带人准时出发。
车上,小龙女几人都有些紧张,她不由说了一句:“头儿,你说苏老师会在那个葛青松手里吗?”
“我觉得大概率不在,如果苏老师真在他手里,他大可以让我们把那些文件交给他,用文物来换苏老师。”胡一安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猜测,苏老师应该不在葛青松手里,但是,她不能冒险。
车子如飞驶上高速,在川流不息的清江大桥上穿行,两边,河水滔滔,远处,青松摇曳,江风吹得车窗猎猎作响。
“好舒服啊,这江风吹得真爽!”小龙女叫了起来。
应桦也将车窗摇下,一股清新的江风从她的侧脸吹来,让她原本有些僵硬的脸部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
“看,前面就是南水北调的河道。”祝小青一声惊呼。不远处,只见一条宽阔的河道,水流平缓,但河床十分宽,看上去,十分壮观。
“那就是吗?”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是的,我爸爸曾经参加过南水北调的工程,那地方我还去过呢?我小时候就在工地上长大的。”
“什么?”应桦一愣,诧异地看向祝小青。
“头儿,你放心,我可跟案子没关系哈!你可千万别把我也怀疑进去,哈哈哈哈哈……”说完,祝小青哈哈大笑。
应桦略微有些尴尬地冲她也笑了笑,是啊,她有些神经过敏了。一听到南水北调,就会以为跟案子有关。
她收回思绪,车子如飞在清江大桥上呼啸而过,身后,是好几辆警车。
十一点四十五分,老龙口到了。
远远地,应桦便看见了老龙口的堤坝上站了一个人,似乎在看着河水发呆。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竟然是严若寒。
“严副县长,你怎么来了?”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有人打电话让我来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上了堤坝,应桦一转头,瞬间,便愣住了,竟然是姚济民。
“姚先生,您怎么来了?”胡一安忍不住问了一句。
姚济民看向应桦,似有顾虑地回了一句:“是一个神秘人让我来的,说是关于当年姚老哥一家的死,让我来听听答案。”
嘶……应桦眉头一皱,看来,今天来的人很可能不只是自己这些人,也许,还有很多跟案子相关的人都会出来。
如果通知大家的人是葛一平的话,那么,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应桦正迟疑呢,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老龙口的堤坝之上,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出现,后面,还跟了足足不下七八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应桦定睛一看,刹时间愣了愣,那身材有些佝偻的老者,虽然驼着背,但面目却依然清晰可辨,正是葛岱林。
他没事了吗?
他怎么来了?
跟在葛岱林身后的正是永安一哥葛英纵,还有他的副市长叔叔葛永平,跟在葛英纵身后的,竟然还有永安县公安局的几位领导。
应桦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这么多人出现在这儿,想干什么?
就在她正准备走过去跟葛岱林询问一下情况,忽然,不远处,竟然又走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袭乌黑的道袍,高挽了发髫,随着身影的走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竟然是葛青松,而在了身后,也跟了一个身材短小的黑衣汉子。
小龙女几人一声惊咦:“他怎么来啦?”
是啊,葛青松竟然自投罗网了?究竟怎么回事?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一些清水河村的村民出现在堤坝上,应桦的眼皮直跳,看来,今天的老龙口真热闹啊!
接着,又有几人走进老龙口,应桦在他们当中看到了刘农。那些人应该是姚家人村。
所有人都看向其他人,尤其,葛青松警惕地盯着应桦,很显然,他担心应桦会冲过来抓人。
老龙口的人越聚越多,忽然,一声戏子的京腔响起,一道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当应桦看到那个人的脸的时候,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那人正是苏月梅。
“苏老师!”小龙女忍不住叫了起来,苏月梅朝她看过去,冲她点了点头。老太太鬓发梳得十分整齐,一如她走上三尺讲台。每次,她上讲台以前都会照照镜子,整理妆容。
今天,对她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只见那名身穿戏服的女子一声清嗓,低吟浅唱,竟然,也唱起了那段《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清音袅袅,曲调悠扬,那青衣女子唱得如泣如诉,如笑如哭,高昂时引得人热血沸腾,低沉得让人忍不住心生孤寂,真个是唱得人心神摇曳,好一曲绝响醉酒贵妃。
现场许多人都看呆了,听呆了,直到那青衣女子一曲终了,转身,便走向了老龙口的正前方。
就在众人正啧啧称奇之时,忽然,只见老龙口相反的方向,一个人影推着一辆轮椅正缓缓走来。
那人走得很慢,似乎是十分吃力,又似乎是生怕惊坏了那轮椅上的人,那轮椅上的人盖着一层厚厚的被褥,看不真切面容。
应桦的眼皮突突乱跳,那人影,那被黑衣遮起来的脸,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葛一平。
果然,当那人推着轮椅走到了老龙口中央,她淡淡扫视了一眼众人,伸手缓缓揭开那块遮住脸的黑布,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露了出来。
有人一声惊呼:“他的脸怎么那么丑?”
有人根本看不下去,直接别过头去。
只有葛青松和苏月梅、严若寒几人看着那人怔怔出神。
“果然是你!”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我,当然是我,今天在老龙口,你们所有人都要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