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当年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没什么事,我挂了。”啪地一声,电话挂断。
陈国安傻眼了。
远在五百多公里外的清江市,一栋居民楼里,一个老人缓缓靠进沙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在沙发里。
老人目光空洞,脸上还带着一丝惧意,仿佛,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老妇人缓缓从厨房走了出来。如果应桦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老妇人竟然长得跟姚丽华十分相像。
“没什么,忽然有点心慌。”老林看了老妇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啊,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老妇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坐到老人身边,上下看向老人。
“没事,没事,看把你紧张的,老了,就是老了的毛病,没啥其他的。你忙你的去吧。”说完,老林缓缓起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真没事?”老妇人看了他一眼。
“真没事,就是有点犯困,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好,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再蒸点米,明天咱们做米粑吃,你最爱的萝卜馅的。”
“好。”老林微笑着看了老伴一眼,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人生啊,或许这就是最大的幸福。虽然,子女不在身边;虽然,他也有许多人生的遗憾;虽然,当年,他也做过错事,但是,毕竟,人无完人,不是吗?当年的事,他也是身不由己。毕竟,连老伴都原谅自己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谅解了。
老李啊,老周啊,你们在地下安息吧,等我到了地下,我一定给你们……给你们赔罪!
想到这儿,老人走进自己的书房,将门轻轻关上,心口不由一阵剧痛。他忍不住靠在门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应桦和陈国安都有些发懵,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陈国安马上意识到,老龙口很可能有问题,很可能是个突破口。
“你现在手里的证据,有没有指向被举报的那三个人的?如果有的话,我们马上抓人。”陈国安知道,越拖下去,夜长梦多。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葛大壮可以动一动,我准备让人把他带回来问话,至少,要让对方知道,我们对于有些人是已经掌握了动向的。”
陈国安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突然,陈国安办公室的门急促地响了起来。
“进来。”陈国安喊了一句。
老刀急匆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应桦,又赶紧喊了一句:“陈局。”
“嗯,你找应桦?”
“是的。”
“那你们去忙吧。”
应桦跟老刀出了办公室的门,老刀马上开口了:“头儿,你的电话打不通,叶兵说,刘农到了一个名叫老龙口的地方。”
“什么?”应桦瞬间一惊,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叶兵。可是,电话一直嘟嘟嘟响个不停,就是没人接听。
“电话是十分钟以前打的,所以,我怀疑,叶兵很可能跟在刘农的身后,否则,不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一路上,刘农去了清江市,还去一个叫清江市的一个公墓,好像,还给一个叫周明和一个叫李阳的人上了坟。他让我们查查这两个人。”
“头儿,咱们是不是派人去老龙口?叶兵毕竟是一个人,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就麻烦了。”
“杨法医已经去了。”应桦话一出口,老刀不禁呆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对了,姚余平有什么动静吗?”应桦知道,姚余平很可能不甘心就此了结一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一定很想见一见葛春妮,那个女孩很可能是姚丽华的女儿。
“没有,派去找葛春妮的人回来说,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济民堂等了足足大半天,也没有看见人。济民堂的人好像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应桦心中一动,或许,她知道那丫头去了哪儿,如果刘农也跟案子有关,那么,他去了老龙口,如果葛春妮是姚丽华的女儿,那她就是那场大火中的幸存者,也很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她会去的地方,只有那儿——老-龙-口。
就在应桦正想给杨韧打电话时,忽然,祝小青带着严若寒飞快走了过来。
“头儿,那名凶手画出来了。”祝小青伸手将一幅画像递了过来。
应桦拿过来一看,只见画面上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不过,应桦并不认识。
“拿画像去做对比,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应桦将画像递回给祝小青。
应桦看了严若寒一眼,严若寒眼神闪烁,应桦心里咯噔一下。
“严副县长,你见过这个,对吗?”应桦的开口将严若寒吓了一跳。
她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吐:“我在老书记家里见过他,他叫-葛-英-华。”
应桦的脑袋瞬间炸裂了,老书记,那个被永安县人民奉为永安最大功臣的老人!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弄错了,那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你确定吗?这……”应桦没有往下说,她很清楚,那个人对严若寒来说意味着什么,严若寒应该不会看错。
严若寒重重点了点头:“他就算化成鬼,我也得认得出来,就是他,葛英华。”
“马上给我调葛英华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应桦吩咐下去,同时,朝关押胡勇的那间关押室走去,她要证实一件事。
怪不得,廖化清那么快就出现了。怪不得,能有能量调得动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所长。怪不得,连葛洪承都不敢出来说半句话,原来是他。
那个在永安县根深蒂固,让所有人都无比尊敬的老人。
只是,真的跟他有关系吗?会不会,只是他的家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作恶呢?
一时间,应桦也拿不准。
来到关押室,胡勇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看了一些。他知道,他的消息是有价值的。
“我还有件事想向你证实,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胡勇眼皮直跳,似乎意识到应桦将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而且,很可能跟他的生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