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应桦的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人抓住了,不过,这小子有点横,刚才,我用力过猛,把他的手弄断了。”
“没事,人抓住就行,带到清水河村后面的一栋红砖房里,我发个定位给你。”
当老刀押着一个人来到那间红砖房,葛青山整个人都懵逼了,眼神下意识不敢朝那青年看,那瘦削的青年眼神锋利如刀,眉眼很明显跟葛青山有几分相似。
“怎么样,葛青山,你们应该认识吧?”应桦这句话一出,瞬间,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不需要人指认,也能看出两人长相有几分神似。
葛青山的头缓缓低下。
应桦没有再深究,毕竟,现场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呢。
这时,杨韧正在仔细查看那颗人头。
人头没有被移位,但是,他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葛文晔的人头丢到门边上呢,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尸体,尸体距离人头被丢的地方大约有七米,也就是说,人头有可能是凶手在切下来以后直接扔到了门边上,那么……
就在杨韧还在想呢,便看到老刀押着一名右手正在晃荡,戴着手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听到应桦的话,他大概明白面前这个人是谁。
他缓缓站了起来。
“杨法医,你看看,这是不是凶器?”老刀将一把军用匕首递了过来。
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验一下血吧,不过,很像。”杨韧仔细看了看刀口,又看了看那人头的切口。
青年双眼瞬间一眯,他恐怕想不到,自己杀了人以后,还没有跑掉,就让人给逮住了。
“现场有两个人。”杨韧忽然说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应桦点了点头,确实,凶手是两个人。
“大家看到地上的脚印,有一个人的脚印很浅,脚印只到了门口,没有走进去。但,另外一个人直接走到了床头边,而且,他还站到了死者头部的位置。”开口的是新来的痕检祝小青。
这个凶案现场,并不复杂,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凶手呢?这就有点奇怪了。
那另一位凶手出现在现场,是为了干什么呢?难道,为了看凶手杀人?
其实,应桦很清楚,这起案子也许马上就能有答案,因为,两个凶手也许就在眼前。
葛青山的眼眸一直低垂着,而那名瘦削青年目露凶光,冷傲地打量着众人,眼底有些浓浓的恨意。
这人似乎很恨警察。
现场勘察进行了足足将近两个小时,队伍很快撤出了清水河村。临走前,看着那冷冷清清的清水河,应桦有些失神。
当日,吕小七的尸体在清水河上行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此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如果这案子短时间内无法告破,那么,接下来,有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
到底,这案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就在应桦他们离开清水河村,倒数第二栋房子里,老妇人缓缓走出木门,朝应桦他们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晦明不定。
而村子最后一栋白瓦房的木门也缓缓打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慢慢走出屋门,将门锁挂上,上锁。转身,略一迟疑,看了看屋前那满目的青翠,还有那翠绿欲滴的桔子树,不由内心一阵翻滚。
老人心中默默念道:“花儿,我走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清水河啊,我走了!”
老人看了一眼那泛着清波的清水河,转身,朝屋后的山路走去。
不是他临老要背井离乡,只是,他不想把命丢在这生活了十几年的清水河村。
应桦带人回到了警局,第一时间便提审了葛小军。
看着面前这个瘦削的青年,应桦心里很清楚,葛小军跟葛青山开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从案子来看,这两个人可能在案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葛青山是你父亲?”应桦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葛小军眉毛一挑,看向应桦冷哼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他的眼神不善地看向应桦。
“为什么杀葛文晔?”应桦也懒得跟他废话。
“看他不顺眼,还要我爸养他,妈的,早该死了,废物一个,连拉个屎都他妈要人清理,这样的人活着干嘛?”
啪……小龙女可不干了,毕竟,那是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
“怎么说话的呢?你嘴下留得德吧,你没有老去的那一天吗?”小龙女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仔细一想,她不由怔了怔,对方确实没有老去的那一天,因为,杀人罪是要被判处死刑的。而且,像葛小军这种情况,应该是执行枪决,不会有死缓的可能性。
“听说你在金三角混了一段时间,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的事迹帮你回忆回忆?”应桦看向葛小军的眼神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葛小军知道,应桦没那么好对付的。可听到金三角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我希望你能如实交待,你为什么要杀葛文晔,还有,你是如何杀死他的,为什么割掉他的头?”应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吗?”葛小军忽然开口了,戏谑地看向应桦。
看得出来,葛小军十分嚣张。很明显,对方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反正杀了人,横竖是个死,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坦白交待的意思。
“你父亲为什么跟你一起杀人,难道是对你不放心吗?还是有人让你父亲和你一起杀死葛文晔?”应桦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葛小军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没再说话。
“你父亲没有动手,不过,也是从犯,而且,看着你杀人而不出手制止,下辈子,可能就得在牢里度过了。”
“放屁,你放屁,没有,我父亲根本就没在现场,是我一个人杀的人,而且,是我用军刀割下的老废物的头,是我杀的,跟我父亲没关系。”
应桦没想到,葛小军竟然还会维护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在不在现场,你很清楚,那双鞋印做不了假,你不想你父亲一辈子吃牢饭,也可以帮他减轻一些罪孽。”
葛小军一抬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再度一变,缓缓开口:“我怎么才能有相信你,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