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你先去自己屋里歇息一会儿,你还好吧?一夜未回,咱们都担心死了。”姚黄一边拉着晚风,一边朝她们休息的后排屋走去。
她觉得晚风似乎有些虚弱,“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屋里有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丸,还有些补气补血的,你可得撑住啊。”
晚风摇摇头,“没有受伤,就是被困了一夜,原先我穿的夜行衣,如今逃出来就偷了一身人家的宫女衣裳,现在我得睡一会儿。反正主子那里不用我去伺候,你替我留心一些。有事尽管来叫我。”
“好。”姚黄也没细问晚风在何处被困了一夜,能回来就好,扶着她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晚风太累了,直接倒头就睡,姚黄拿了一个小炉子到她屋里,炉子上放着一个砂锅,里头是先前准备好的饭菜,等晚风醒了也能吃到热饭热菜。
其实,晚风这样的女暗卫,姚黄也能喊个小丫头来照顾她一下,不过眼下,皇上在此,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消失了难免引起怀疑。
姚黄很快回来了,站在主殿穿堂门口,对面站着的是魏紫,姚黄朝她点点头。
对于她们眉来眼去的情况,高来福也知晓了,心道八成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此时,小盖子也已从外头回来,他一直在清凉殿附近转悠,没看见什么妃嫔朝清凉殿去,他还顺便去了一趟内务府、庶务府,跟从前的老乡闲聊,顺便塞点开口费,人家说的八卦根本和承乾宫没啥关系。
小顺子见小盖子回来,就把他拉到一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都太平得很,唯一打听到的是说东太后娘娘染的风寒较重,皇后都去侍疾了,就连丽妃、贤妃都去了,咱们主子怀着身孕不必去,但是不是也要装装样子?”
小顺子点头,“这事听说了。不过也奇怪,太医院还没说东太后病得厉害,外面倒是先传得沸沸扬扬。”
小盖子双手搓着哈气,“谁让今年冬天确实冷呢。”
午膳席面有二十五道菜,如今裴谨言显怀了,皇上更加小心谨慎,“你这肚子大起来了,平时要多加小心。下午你去哪儿散步?朕陪你。”
“既然皇上来了,嫔妾不能出去,免得皇上被别人看见。”裴谨言撒娇道:“嫔妾是个小气的人。”
他点了一下她白皙立体的鼻头,“朕允许你有这份小气。”
“皇上尝尝这道五香回锅肉,还有三鲜茄子,都好吃。”裴谨言给他夹菜,“昨日,嫔妾也点过这两道。”
“你喂朕吃。”他看着她,眼中尽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裴谨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用自己的筷子喂他。皇上吃了,然后笑得合不拢嘴。
高来福时不时偷看一眼里头的情况,心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皇上第一次露出这种像大傻子一样的笑容。
皇上当年还是四皇子的时候,高来福就去伺候了,他比皇上大三岁,机灵沉稳,对皇上的喜好略微有些了解,只忠于皇上,如今发现皇上变了,从前似乎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任何事情都理智甚至无情,可面对这位承昭媛娘娘,他确实是偏宠不少,如今已是独宠了。
前两个月迫于东太后压力,皇上还是夜间偶有招幸其她妃嫔的,不过高来福知道,皇上并不高兴,有时甚至能听见里头皇上训斥她们的声音,或是让她们别动或是让她们别说话。
这几天,皇上没有召见任何妃嫔,还对敬事房说不必再送什么绿头牌的托盘了,他没心情,因为东太后娘娘病了。
其实,高来福知道,哪是因为这个,而是皇上不想再忍再将就,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找个借口罢了。
魏紫、姚黄见高来福探头探脑朝里望,她俩也这样,果真就见皇上和娘娘相互喂食,很是恩爱。
高来福手中拂尘一挥,示意她们别动。魏紫就没动,姚黄则是捂嘴笑,这恩宠怕是宫里独一份。
用完午膳,芸豆赶紧进去上茶、点心、水果,随后就退出来,她看见皇上有些害怕。
皇上将裴谨言抱在自己腿上,抚着她的肚子,“有一件事,朕要告诉你。腊月二十二是西太后的寿辰。宸王已经跟朕说了,要送西太后回宫。”
“西太后娘娘是皇上生母,确实该如此。”
“不过朕拒绝了。”
“为何?”裴谨言知道皇上最注重孝道这一名声,西太后也迟早会回宫,借着做寿一事,正好能回来。
“首先民间此次有雪灾,不少百姓饥寒交迫,指不定会有一部分难民到京城,宫中不宜铺张浪费,不仅西太后的寿辰,朕不会大办,此次宫中过年的相关事项,朕也会酌情处理。”
就是说,宫里过年也不可能像往年那样铺张浪费了,大家都要低调。
“皇上思虑周全。”裴谨言点头道:“那咱们是不是用膳也少几道菜?传出去不好。”
皇上笑了,“那倒不必,该吃要吃,不浪费就好。再说,你不是一个人吃,是两个人吃。朕本想给你弄个小厨房,这样朕也安心。可是最近不行,你就先委屈着,朕这边每日多点些菜,然后你跟朕一起吃。”
“好。”她乖巧点头。
皇上的膳食本就是御膳房单独一灶一炉一锅做的,而且有专人看着,无人敢做手脚,所以裴谨言吃皇上那份也是安全的。
未时正,贤妃带着大公主来了,大公主还拿着自己的最新画作来找裴谨言点评。
皇上虽没了和裴谨言二人世界的机会,却也愿意她们几个一起胡闹说笑,气氛快乐温馨。
“启禀皇上,焦勋在清凉殿,说有事要禀。”高来福禀道。
一般焦勋来了,就是有正事,而且都是大事。
皇上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袍,看了一眼裴谨言带笑的侧颜,随后就走了。
清凉殿主殿内,焦勋还带着一封密报一个小小的黑盒子,双手呈给皇上。
“南粤那边的民间势力已被瓦解,如今皇上派信任官员前去不会有任何不利于朝廷的阻力。徐家已完全没了根基。还有一事,长公主殁了,似乎是中毒所致。”
“死就死了吧,别这么快公布,就说长公主染了时疫,等过完元宵再宣布此事。”
“是,微臣派人在长公主府邸几次三番搜寻,终于在密室找到了一张先皇秘旨、传国玉玺和一块免死金牌。”
皇上冷笑一声,“人都没了,还藏着传国玉玺,她还想当女皇不成。”
只见皇上点燃烛台,亲手将那秘旨烧了。
“皇上,若真是先皇秘旨,那专门备份收藏历代圣旨的文鑫馆是不是需要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