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言红着脸,点点头,轻声答应,“好。”
他爱极了她这副美艳乖巧又害羞的模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俩人一起进了净房,说是沐浴,结果还是逃不过一场周公之礼。
事后,她累极了,皇上亲自替她擦洗干净,抱着她去内室,若不是明早要早起赶路,他还想要一回。
这一夜,他抱着她一起入睡,闻着她发上的馨香,睡得很安稳,次日清晨,还是裴谨言轻声唤醒了皇上。
皇上有些迷糊,“朕醒迟了?”
裴谨言莞尔,“没有,不过,现在是该起了。”她亲自伺候皇上洗漱,伺候皇上穿戴整齐。
俩人一起用了早膳。早膳过后,皇上就去清凉殿了。
今早出发,早有宫人们将主子们的箱子、物品都抬上马车,一位宫妃只配了两辆马车,前一辆宫妃坐,后一辆装物品、坐伺候的两位宫女。
裴谨言这次出行带的是姚黄、魏紫,她的贞顺斋由小顺子和小盖子守着,她也放心。
阳光正好,马车排成一条长龙,前头的已经开始动起来,车轮和宫道地面摩擦的声音清晰可听,裴谨言掀开马车帘子,这车队排序也是根据位份高低来的,裴谨言算是中间的,前头还有两位皇太后、皇上、皇后和高位妃嫔的马车。
只见,艳阳高照,阳光透过宫道两边的绿植洒在平坦的宫道上,有树荫遮挡的地方还不是很热,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就有一股四面八方的热气袭来。
裴谨言所坐的这辆马车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上头放着茶具和一壶茉莉菊花枸杞红枣茶,是魏紫早起泡好放凉的,茶几下头还放着一小盆冰。她的右手边座位上放着一个食盒,里头是三碟点心。
所有人先坐马车去码头,等上了大船,就开始行水路了。
放下帘子,裴谨言的心情还不错,她闭眼打坐,细细想着接下来十几天该怎么计划安排。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大队总算停了下来,宫人们开始将各位主子的箱笼物品搬上船只,等搬完之后,就让主子们一一上船。
皇上一人坐的龙船除去船舱,上头是三层,除去皇上还有贴身伺候的太监、宫女、侍卫等等。
东太后、西太后也带着贴身伺候的宫人们上了船。
轮到裴谨言的时候,魏紫、姚黄跟着她走上属于她们的船只。裴谨言这艘船虽只有一层,但也挺大的,独立的外厅、书房、茶室、内室、净房,还有一个很大的穿堂将它们连接起来,茶室还带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魏紫、姚黄既可以住在茶室也可以住在船舱。
一般说来,船舱就是让宫女、太监不当差的时候住着。
这次行水路,每位妃嫔都只带了两个宫人出来,所以其她伺候的就看情况了。像是两位太后、皇后就由高来福又加派了两位太监、两个宫女去伺候。
其她嫔妃的船上,虽伺候的人不多,也有一个行船的太监和一个会水性的太监,不过他们主要不是伺候主子的,而是保护主子安全,轻易不出来示人。
至于其她主子,只是每日三餐,由于膳房送菜太监去送膳食即可,或者主子身边的大宫女去膳房大船上去领。
午膳、晚膳,所有船只都会停下算是休息,等诸位主子吃完了,船再继续开。
宫中太医院也派出五位太医随侍皇上,他们单独坐一艘船,就跟在皇上的大船之后。
船队已经开动,裴谨言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青山和波光粼粼的水面,心情大好。
魏紫笑着走过来,“主子,午膳时辰还未到,咱们先用些糕点。奴婢一早去膳房拿的。”
姚黄凑过来笑道:“早上。奴婢以为算是去的早了,结果膳房挤满了人,都是拿点心的,说是怕主子路上饿着。膳房的人挺关照咱们的,留了好几碟子点心。”
裴谨言已经放下团扇,这海风吹得还挺舒服,她将窗户全部打开了。
“你们吃吧,我现在不饿。”
姚黄也很兴奋,“小主,咱们还是小时候跟着老夫人一起去过江南游玩,如今都过去十年了吧?”
魏紫点头,她跟姚黄六岁进裴府伺候,从小跟着裴谨言。她们三个是同岁的年纪。
当年,裴谨言八岁,跟着祖母马氏去江南游玩几日,也是七月的时候,当时一同去的还有姑祖母等人,那个时候,祖父、姑祖母的大姨父楼冠山还活着,楼冠山是三朝老臣、两代帝师,内阁首辅。
直到她长大了些,十岁那年,楼冠山病重,先皇带着还是太子的皇上去楼府看望他,出了楼府就到裴府看望祖父裴郑义。
这些记忆是如此清晰,她还记得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十八岁的太子,觉得太子长得很英俊,行礼之后只是敬畏地看着,当时,先皇见她就笑着夸奖,“裴爱卿的孙女玉雪可爱,就是年纪小了些。”
“小主?小主?膳房派人来问,您要点什么菜?”魏紫叫了两声裴谨言。
姚黄也诧异看着裴谨言。
裴谨言这才醒神,“没事,我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还有那些已经故去的长辈们。”
面前站着一个小太监,年纪不大,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正笑眯眯看着裴谨言。
“多谢了。我就来个三菜一汤就行。”裴谨言又问,“我的宫女是吃我的份例还是她们有额外的吃食?”
这是在行水路,多有不便,不是在宫中,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有额外的膳食份例。
小太监恭敬道:“裴小主真是个心善的主子。您放心,主子们有主子们吃的,宫人们也有吃的,御膳房都预备妥当了。”
“那我就点个简单点的吧,香菇菜心、凉拌黄瓜、一碗五香米饭、一道随便什么虾、一碗随便些的汤就行了。”炎天暑热的,裴谨言也吃不下太多。
小太监愣了一下,这裴小主点的菜式怕是所有宫妃里头最清简的了,记下便告辞了。
姚黄问道:“小主是不是胃口不好?找个太医来看看?”
“不用,就是觉得天热吃不下。一点小事就找太医多不好。”
此时,窗外有艘小船划过去了,一个小太监撑船,还有一个宫女站着,魏紫探头一直看着,等船划到前头太医大船旁,才回身禀道:“是路贵人的宫女,看来路贵人是身子不适了。听说马车队还没到码头的时候,就叫了一回太医。”
姚黄不喜路贵人,后宫众人皆知路贵人的父亲,路御史参了裴阁老。在姚黄看来,老太爷是个多好的人,还赠送过路大人一笔财产,结果路大人转身就反咬恩师,足见人品极差。
裴谨言露出一个浅笑,“三月还未到,是有些惊险的。”她并不惧怕路贵人,前世,她这胎就没能生下来,今生大概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