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熟的人陪着,无情果然放松了不少。
等铁手给无情脱了裤子,玄琴上前去看。
因为常年坐着轮椅且不见阳光,无情的腿比一些瘦弱的女孩子的还要白,还要细。
无情幼时受了伤后,诸葛神侯虽然为他遍寻名医,也没能救回他残疾的双腿和受损的经脉,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无情保养的精心,但还是能明显看出双腿有些变形。
玄琴坐在床边,一手扣上无情的脉搏,一手引动灵力探入无情的双腿查探内部的情况。
无情的双腿早已没了知觉,但在这样的亲密下,也许是心理起作用,总觉得有些微微的痒。
玄琴诊治的时间有些长,又颇耗费精力,等停下来的时候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如何?”铁手紧张的问道。
无情虽然是为了宽慰神侯和诸位师弟的心,才答应再试一次,但真到了这个关头,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玄琴说道:“大捕头虽双腿受损严重,脏腑也有损伤,兼之他受伤时年龄太小,这么多年过去,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一听这话,铁手和无情都有些失望。
这么多年,神侯府拜访了无数名医,就是宫中的御医也看过不少,但从玄琴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二人虽然早有准备,心情却还是有些不好。
见二人情绪有些低落,玄琴笑道:“好在无情大捕头运气实在很好,我来京城后不久就得了一味奇药,正对大捕头的病症,如今正长在我这山庄的后山上。”
二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又惊又喜。
铁手更是一下握住玄琴的肩膀,激动的问道:“姑娘是说我师兄的腿还有救?”
无情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情绪也很不平静。
玄琴看了看铁手放在自己肩上的两只手,铁手反应过来,连忙放手道歉。
玄琴笑了笑,说道:“我不敢保证能让大捕头恢复如初,但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行止起卧还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十分激动,无情残疾了十几年,早已不抱希望能再站起来,如今有了希望,哪里还敢有更高的要求。
见两人面上俱是激动的喜意,玄琴又说道:“有些事我得提前说好,大捕头双腿残疾多年,虽然这些年保养得宜,但很多筋脉生长已经错位了,骨头的生长也定了型,若要治疗,非得将双腿重新敲断再续不可。”
听到这儿,无情和铁手面上的情绪收敛下来。
铁手紧张的问道:“一定要敲断吗?”
玄琴肯定的回道:“是,一定得敲断,不仅如此,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大捕头都得小心保养,积极配合锻炼,如果中间有所懈怠,那么他这些罪就都白受了。”
铁手还想说什么争取一下,床上刚刚一言不发的无情抬起头来,那双总是冷冷地带着高傲的漂亮眼睛坚定的看着玄琴,说道:“无情愿意一试。”
他已经残废了太久,若是毫无希望也罢,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玄琴点了点头,说道:“我待会儿列个方子,将我这里没有的药物和一些要提前的东西都写给两位,这三天你们将东西准备好,三天后我会每天去神侯府为大捕头做一次治疗前的调养,满一个月后就可以正式开始治疗了。”
两人点了点头。
等神侯府一众人离开后,玄琴也来到药房做准备。
无情的腿毕竟伤的太重,时间也太久了,玄琴要在三天内将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整理清点一遍,免得到时候慌手慌脚。
将药房的东西清点整理完毕,玄琴来到后山的药园。
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鹿七七的鸣叫声,和飞鸟惊起乱飞的声音,估计鹿七七正在同林子里的小动物玩耍。
想到这里,玄琴不由笑了笑,计算着时间,想必花满楼不久就要到京城了。
不久前,玄琴给花满楼写了一封信,将小白鹿已经到药庄的事同对方讲了,希望花满楼能来京城跟小白鹿联络联络感情缔结契约,这样鹿七七才能真正的将自己瑞兽的祥瑞之气福泽到花满楼身上。
思绪回转,玄琴将目光移到那一片银丝叶上,因为有玄琴每天早上的灵气滋养,这些银丝叶非但没有因为离开原来的生存环境而萎靡,反而更显出一派生机勃勃之态。
玄琴素手轻抬,牵引周身的灵力,为这些银丝叶注入更多的灵气,确保它们能以最好的状态被采摘下来。
待每一寸叶脉都灌满灵气后,玄琴才用特制的小银剪将银丝叶沿着茎部采摘下来,待到明年这些根茎将会重新生长。
带着采摘好的银丝叶,玄琴又回到药房炮制药材。
银丝叶与寻常草药不同之处正在此处,必须现摘现炮制,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药性。
山庄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做正事,也不敢打扰她。
等玄琴忙完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将提炼出来的药汁装在小玉瓶中密封保存好,玄琴从药房出来,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原随云。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原随云转身看过来,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你忙完了。”
玄琴点点头,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不去睡觉吗?”
原随云没有回答玄琴的问题,只是说道:“你今天从下午开始一直待在药房,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该饿了吧。”
忙的时候没感觉,原随云一问,玄琴的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不由得有些耳热。
原随云说道:“厨房留了饭,我让下人给你热一热。”
玄琴点点头,道了谢,先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自己。
等玄琴收拾好,饭菜已经端了上来。
玄琴坐在主位用饭,原随云在一旁坐着看书。
等玄琴用完饭,一时顺不着,原随云提出陪玄琴出去走走。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花园,晚风吹来,花枝摇曳。
原随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于无情大捕头的腿,你有几分把握。”
玄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去不少,然后才回答原随云的问题,“不知道。”
原随云诧异的问道:“不知道?”
玄琴回道:“无情大捕头毕竟是多年的旧伤,我虽有医治之法,但最后成效如何并不在我,而在大捕头,这就跟当时我给你治眼睛是一样的。”
“如果你意志不够坚定,又中间稍有懈怠,都有可能达不到如今的效果。”
听到玄琴提起当初治疗的事情,原随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虽然熬过来了,但对那种酷刑一样的治疗方法,他还是心有余悸,好悬没落下心理阴影。
“无情大捕头能以残疾之身有如今的成就,意志力绝不在我之下。”
玄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