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头立马换了副面孔,“同意,我可同意了,就是你给婶子句准话,招娣她真能学会?我怕她太笨,给你添麻烦。”
“婶子,她要是学不会,咱村这么多人,我为啥就让她学呢?”夏安晴门清儿,马兰头不是怕给她添麻烦,是怕夏招娣学不会编包装,不能一直赚到钱。
马兰头放心了,看来夏安晴是要定了女儿,她笑成朵花:“安安,那老屋没看门的吧,让招娣给你看门。”
夏安晴笑了,马兰头打的算盘,在乡里的人都能听到,她这是要把夏招娣彻底赶出家,让夏招娣住自己的,住了自己的,也得吃自己的。
“可以是可以,要是按你说得来,你这就相当于把夏招娣卖给我了,那以后你可不能因为她,再来找我的麻烦。”夏安晴这相当于买下了夏招娣。
跟大户人家买丫鬟一个道理。
马兰头就是这个意思,把夏招娣卖给夏安晴,自己家就少一张嘴,那得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才叫划算。
“安安,瞧你说的,我是那种闹事的人嘛,我肯定不找招娣。”马兰头巴不得没有这个女儿,光得钱。
“婶子,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这话,你要是来我这里找她,我可就不给工钱了!”夏安晴把丑话说在前面,省得马兰头出尔反尔。
马兰头空口白牙说不会,临走的时候对夏招娣是依依不舍,拉着她不松手。
夏招娣是女儿,即使看透了自己的娘在演戏,也是有苦难言,只能陪着娘演戏。
夏安晴看不惯马兰头这种既要还要的,既卖女儿,还想让人说她是个好娘,好事能都是她一个的?
夏安晴把夏招娣往马兰头一堆,“婶子,你把她领走吧,我不要了,我可不当让你们母女骨肉分离的恶人!领走!领走!”
马兰头一听夏安晴要退货,一溜烟跑了,她可不能把夏招娣领回去。
“安安,我会好好学,好好干的。”夏招娣觉得特别丢人,娘刚才跟跳梁小丑一样,她也跟着丢人,多亏夏安晴救了她。
夏安晴说娘找麻烦,就不收她了,还愿意帮自己摆脱娘,她只有好好学编包装,报答夏安晴。
“你今晚先住我家吧?”夏安晴看天色晚了,让夏招娣去老屋收拾再住下,来不及,就说道。
夏招娣摇头,抱了一捆麦秸就去老屋,“不用,我把这铺上就能睡。”
她不能再给夏安晴添麻烦。
二亩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夏招娣的背影,“姐,你真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老屋,万一她偷席子呢?”
夏招娣以前可是夏安玉的跟班,那就跟夏安玉是一种人,偷席子她真能干得出来。
晚上老屋就她一个人,她拿走席子也不困难。
一亩也走出来,很有气势地说:“她才不会忘恩负义,姐不会看错人,你说对吧,三亩?”
三亩刚出来,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姐不会看错人。”
在三亩心里,夏安晴是无所不能的,把坏人当成好人,不可能发生。
二亩一对三,少数服从多数,不怎么服气地说:“随便你们。”
“别担心,她不会偷席子跑。要是她有那个魄力,她就不会被她娘握在手心里了。”夏安晴不信夏招娣有偷席子的胆子。
二亩的担心对,但没必要。
二亩受教地点点头,“姐,我是高估了她的胆量,忘了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亩环抱着胳膊,朝天翻个白眼,“真会说,这读书好的就是不一样。”
要是换成一亩,他就会说一句明白了,绝说不出这一套一套的。
夏安晴摸摸一亩的头,“你也不差,都会用忘恩负义了,给姐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脸呗。”一亩的解释很是直接。
夏安晴莞尔一笑,一亩这次的解释虽然不特别准确,但大差不差,不跟以前那样一点不沾边,村学没白上。
“那你再解释一下对牛弹琴?”夏安晴考一亩。
一亩张嘴就来,“这个更简单,就是活够了寻死,跟牛亲嘴。”
夏安晴:“……”
弹琴跟亲嘴有什么关系,一亩还得多多去村学啊。
三亩看姐和大哥二哥有说有笑,他耷拉着肩膀往屋里走,一亩拉拉夏安晴,“姐,你忘了三亩了。”
夏安晴看着三亩一副世界热热闹闹都与我无关的落寞样,蹲下来拉着三亩的手,“我们三亩最厉害,总是能判断出谁说的对,谁家四岁的小孩都没三亩厉害。”
三亩高兴了,搂着夏安晴脖子不好意思地说:“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我大哥二哥还有你更厉害。”
三亩总是这么暖心。
“回屋。”夏安晴拉着一亩二亩三亩回了屋。
第二天,夏安晴跟吕春花她们四个说了,她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人,就是夏招娣,“六红婶子,你试试教给她编包装。”
“行。”王六红很愿意教个徒弟。
吕春花她们三个都是编席子,编包装只有她一个,要是有人能学会,那是好事。
两天之后,夏安晴问王六红:“婶子,你觉得夏招娣她能不能学会?”
夏招娣要是实在学不会编包装,就得让她学别的,再让王六红教下去,那是浪费时间。
“有希望。”王六红觉得夏招娣有悟性还努力,学会编包装就是时间问题。
夏安晴放心了,留下夏招娣,还真是留对了。
“她娘没去老屋附近转悠吧?”夏安晴又问。
“没有,她娘一直没出现。安安,她咋住老屋呢?”
“她家住不开。”夏安晴没说马兰头把夏招娣卖给自己了,那是夏招娣的家事,她愿意说就说,自己不能代替她说。
王六红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再刨根问底,问夏安晴还有没有事,没事她就走了。
夏安晴进屋,看到桌子上又静静躺着一个信封,她立刻汗毛直立,这太惊悚了!
她刚才就站在进门的门槛处,在和王六红说话,那个神秘人到底是怎么不发出一点声音进屋的。
家里的窗户可都是关的。
窗户!夏安晴去检查每一扇窗户,发现本应该从里面插好插销的窗户,有一扇却只是两扇窗对起来,并没有插插销,那神秘人肯定是从这扇窗户进来的。
这扇窗户离地有两人高,外面墙壁是光滑的,神秘人是飞进来的?
夏安晴返回桌边拿起信封,这次里面的是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安青莲怀孕了。
神秘人是要说安青莲可能来找自己麻烦,让自己小心,别被她讹到吧,那神秘人是讨厌安青莲的。
帮安青禾,讨厌安青莲,安老爷和安敬昊谁满足这一点呢。
安敬昊不可能,安青莲可是他的亲妹妹,那就剩下安老爷了。
夏安晴对安老爷没什么了解,没办法判断神秘人是不是安老爷,她得找一个了解安老爷的人问问。
安青禾,夏安晴是不会问她的,安家所有人在她看来都是好人,她压根看不清一个人的为人如何,夏安晴找的是苏骄阳。
“安安,你总算有时间临幸我了。”苏骄阳一副怨妇状,夏安晴现在在曾家商行表演编席子,两个人的距离近了,见面应该更多,实际上却相反,她们俩见面反而少了。
她怕自己去了,影响夏安晴表演编席子。
“什么临幸,叫人听到惹麻烦。”夏安晴看了看周围,幸好她们周围没有其他喝茶的人,应该没人听到。
苏骄阳吐吐舌头,“我是见到你太高兴了,你找我为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不知道的,我帮你问师爷,官差,你问吧。”
苏骄阳一副夏安晴问她是问对人的表情。
“安老爷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
“对子女方面。”
苏骄阳眨巴眨巴眼睛,说:“子女对于他,就是巩固安家生意的工具,就拿安青莲来说,前阵子差点被安老爷嫁给姓孙的,就是你第一次买粮,那家粮铺的掌柜。”
那个掌柜都能当安青莲的爹了,安老爷看来真的不喜欢安青莲这个女儿。
“那他对安青禾怎么样?”夏安晴又问,也许安青禾替嫁,安老爷不知情,他觉得亏欠安青禾,才暗中帮她。
“这个不清楚,安青禾在安家就是个小透明,不过她在安家时,过的连普通丫鬟都不如,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想必她爹也不可能对她好,不然怎么会让她嫁进你们村里。”苏骄阳是有什么说什么。
对夏安晴,她就没有不能说的。
是这样?那夏安晴糊涂了,安老爷不是神秘人,还能是谁?
“安青禾还有什么亲戚?”夏安晴接着问,也许是安青禾的舅舅,小姨之类的在暗中帮她。
他们知道安青禾在安家过得不好,对安家人不满,说得通。
神秘人是他们,夏安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神秘人是安家人,夏安晴才要防,安敬昊可是诬陷她偷了安家商行的席子,安家人什么龌龊事都做的出来。
“没听人说过啊。安安,怎么了?”苏骄阳关心地问,如果夏安晴有麻烦,她可以帮夏安晴解决,她帮不了,还有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