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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娘送包子(1 / 1)


蒸了一锅大包子,从里头挑出四个做了记号,皮厚馅少也没肉的,钱金花拿着来了夏安晴家。

“安安!”钱金花到了门口就喊。

一亩二亩三亩冲出来,用棍子拦着钱金花,“我们家跟你没关系了,你不准进去。”

钱金花和蔼地摸摸他们仨的头,“大娘是来给你们送包子的。”

“我姐说了,不能吃别人的东西,你是别人,所以我们不吃,你赶紧走。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这招放在我们身上不好使。”一亩很有骨气,不吃嗟来之包子。

“你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以前你们不是总吃大娘家饭吗?”钱金花假装生气地拍了下一亩,还是乐呵呵的。

她不相信自己连一亩二亩三亩都骗不过去。

二亩慢悠悠说:“大娘,以前你给我们吃的是馊饭,那还是因为我姐在你家里当老黄牛,如今我姐一步不踏进你家,你反而给我们不馊的包子吃,就是有盘算。我们可不想吃了你的包子,被你把钱抢去,再被你卖。”

钱金花气呼呼走了,不吃拉倒!

一亩二亩三亩凑在一起开了个会,一致决定要看紧钱金花,不能让她见姐。

万一姐再被钱金花忽悠了,又变回以前那样,他们仨哭都没地方哭。

“大哥,我觉得你应该给姐道歉。”三亩摸着下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道什么歉?”一亩一脸我什么错都没犯的表情。

可等夏安晴叫他们仨吃饭,他们仨回到家,一亩第一句话就说:“姐,对不起,我大前天犯混了,我不该冲你嚷嚷,你说能还清债,就是能还清。以后我都听你的。”

“说话算话?”夏安晴挑眉。

她其实没有一亩说的这么料事如神,她万万没想到,去乡里的集市卖席子,一连卖了三天,能一张卖不出去,要不是正好碰上曾家商行的拍卖会,她就真没办法通过卖席子还债了。

以后她不能再这么自以为是,得考虑更仔细。

“当然算话。姐,咱们明天还要割芦苇吗?”一亩问,家里的芦苇用完了。

“咱们现在有银子了,其实可以雇人割芦苇,这样快。你们来决定,咱们是自己割芦苇,还是雇人割?”

夏安晴不想所有事都大包大揽,都由她决定。

这个家是她当,她也想让一亩二亩三亩参与进来,一起当家。

“姐,你真让我们来决定?”一亩的嘴巴眼睛都张到最大,连鼻孔都猛力张大,太吃惊了。

夏安晴点头。

哥仨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让夏安晴雇人割芦苇。

“姐,咱家有余钱,雇人割轻松,你就不用再手疼了。”二亩真的很心细。

夏安晴虽然从来没在一亩二亩三亩面前,表现出割芦苇手很疼,可二亩把夏安晴手上,一道道口子都看在眼里。

“算姐没白疼你们。”夏安晴挨个摸摸他们的头。

哥仨哇哇乱叫着躲开。

夏安晴问:“刚才是谁来咱家了?”

“大娘。”一亩脱口而出,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在那里捶胸顿足。

二亩紧张地看着夏安晴的表情。

“她来送什么?”夏安晴很了解钱金花,她这时候来,肯定是装好人,送吃的。

“包子,我们没收。”二亩声音像紧绷的弦。

“你们啊,还是脸皮不够厚,应该收了她的包子,再让她滚蛋。想想她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只是让她滚蛋,太便宜她了。”

“姐!”三亩咧着大嘴扑进夏安晴怀里,他就说姐不会再信大娘,只是大哥二哥偏在那里瞎担心。

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姐怎么会变回去,再听大娘的话呢,就是大娘送一锅包子,姐也不会再给大娘家卖命。

夏安晴抱住三亩,提醒他们仨,“咱家现在是有了点余钱,你们在外面可不能得意忘形。谁说漏了嘴,给家里招来一个两个大娘这样的,罚他在爹娘的牌位面前跪一天。”

“姐,那雇人割芦苇这事呢?”二亩怕夏安晴把这件事也定性为炫富。

“人还是雇。”这叫该花的钱,必须得花。

夏安晴第二天,去乡里买了只烧鹅,烟丝,拿着来了夏里长家,笑眯眯地说:“里长,我想请人割芦苇,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干这个活吧。”

雇人割芦苇这事,夏安晴想通过夏里长来办。

夏里长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该问的一句不问,只问:“怎么个割法,给多少钱?”

秋收结束了,夏安晴雇人割芦苇,这是好事。

“怎么割,到了河边我会教他们,割一捆芦苇是两文钱,割几捆芦苇,我给几个两文,一天一结,谁愿意干的,你叫他们直接去河边。”

“行,我给你找人,找几个人?”夏里长痛快答应下来。

“四五个吧。”夏安晴这次准备多割些芦苇。

离开了里长家,夏安晴直接回了家,三亩跑过来,乖巧地问:“姐,你做啥去了?”

“找人割芦苇,你跟姐走,你去数芦苇,数好了,姐给你发工钱。”

“我再叫上我大哥二哥。”三亩有好事,总是想着一亩二亩,哥仨感情好着呢。

三亩马上找来一亩二亩,夏安晴带着哥仨来了河边。

夏里长找的人已经到了,就只有四个,夏安晴的邻居吕春花,还有她男人夏老三,夏里长的儿子夏大牛,他媳妇春秧。

夏安晴教给他们芦苇从哪里割,多少芦苇打成一捆,就让他们开始割。

一亩二亩三亩也不用夏安晴分配,每人都选了一个人跟着,剩下人高马大的夏大牛没人选,夏安晴亲自数他割了几捆芦苇。

除了数,夏安晴还跟个监工一样,监督四个人割的芦苇是否合格。

吕春花两口子和春秧两口子都是割麦子的好手,很快就掌握了芦苇的割法,割的芦苇根部齐整,跟机器收割的差不多,还越割越快。

一亩跑回夏安晴身边,一脸肉疼,“姐,真的割一捆芦苇给两文钱?”

“你不舍得?”

一亩使劲点头,他确实舍不得,“姐,他们割的太快了,嗖嗖的,这么一会,就割了十多捆,两家这就差不多三四十文钱打水漂了。”

“这叫投入。舍得投入才能有回报。他们割的多是好事,你想啊,如果他们割的少,姐还用雇你们仨来数?你确定要帮姐省钱?”夏安晴眨了眨眼睛,这招肯定有用。

哥仨都是财迷,财迷都想有自己的小金库。

不用这四个人割芦苇,他们仨也甭想有小金库了。

“姐,你就当没看到我!”一亩“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回去数吕春花割的芦苇,还给加油。

夏安晴叉着腰笑,一亩不轴的时候,有时还挺逗乐的。

一天下来,吕春花两口子和春秧两口子割了四牛车的芦苇,夏安晴按照说好的,立刻给他们发了钱,吕春花两口子赚到了五十文,春秧两口子赚到了四十八文。

村里本来那些在观望的,都捶胸顿足,发誓夏安晴再招人割芦苇,他们一定去。

夏安晴有了这些芦苇,又把精力放在了编席子上,等着乡里两家卖席子的商行上门。

乡里卖席子的一共就那两家,除了举办拍卖会的曾家商行,就是她去过的安家商行。

她相信现在,两家商行应该都知道她的席子了,就看哪家会上门。

夏安晴希望两家都上门,这样她就可以看着两家争她席子的售卖权,比着开出更好的条件,自己就可以渔翁得利。

今天才是第一天,没人上门,夏安晴完全等得起,反正没债务压在身上了。

“姐,你快出来,我大哥闯祸了。”三亩一进院,就扯着嗓门喊。

他是越来越活泼。

夏安晴走出来,“怎么了?”

“他说漏嘴,说了你在家编席子。”三亩指着被他和二亩押回来的一亩,说的痛心疾首。

一亩耷拉着脑袋,捶胸顿足地说:“姐,我就是想叫他们知道知道,你比他们的爹娘还有本事,结果……一秃噜就说出来了。”

这就是攀比搞出的事。

“你啊,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下一步是不是得叫全村人知道,咱家有多少钱,你是生怕贼不惦记咱家啊!昨天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夏安晴板着脸,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一亩脑门。

很是恨铁不成钢。

一亩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姐,我有数,我才不会往家里招贼。”

“二亩三亩,你们俩说,怎么罚他!”夏安晴指着毫无悔意的一亩,问另两个。

三亩才这么点,就有老好人的趋势了,“姐,饶过大哥这一回吧。”

“不行,做错事就要受罚。姐,我提议让他一个人把这些芦苇的叶子都去掉。”相比三亩,二亩有原则得多。

一亩跳脚,“二亩,我平时没得罪你吧,你竟然想累死我!姐,他这是打击报复!”

“什么态度!”夏安晴把一亩拉到那一堆芦苇那,给个小板凳,“坐这,好好干,二亩你来监督。”

二亩拿着小板凳,坐在一亩身边,手里还拿着根棍子。

一亩老老实实地去除芦苇叶子,干了一会,抹了点唾沫在眼睛下面,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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