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边忽然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大雨就在此刻倾盆而下,仿佛一片巨大的瀑布。
轰隆隆——
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么的说变就变。
一道身影在森林里穿梭着,步伐有些踉跄。
刚刚脱离战斗的太刀川昭昭状态很不好。
腿上,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特别是横在后腰上的伤。
一道被禅院甚尔抱着腰斩的决心坎的,虽然没有她砍得那一道恐怖,得亏她率先一步用咒力强化了自身,而且反应够快,不然...
想到刚刚那场战斗,她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看来还是平常的训练太过于松懈了,等回去了一定加练。
今天真的是运气好,如果遇上了有所准备的禅院甚尔,说不定真的会被他这个“术式杀手”杀掉。
禅院甚尔,禅院家的“吊车尾”。
太刀川昭昭想到了情报上的内容,不禁有些嗤笑。
如此天赋异禀,意外之外的意外,竟然会被禅院家抛弃,当真是有意思。
天予咒缚的能力倒是让她觉得这个男人会改变咒术界,虽然目前他所表现出来的仅仅只是个赏金猎人。
但是…
伤口突然被扯得很痛,雨滴砸落了下来,可谓是伤上加伤,这使得她不得不更加奋力地赶路。
该死的禅院甚尔。
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追上来抢夺手指,杀人越货。
再打一场的话,再次逃离的可能性只有0。
得赶紧回到学校啊...
不行!
手指的力量太过强大,更何况是四根,她是无所谓,但是不能给学校带去无妄之灾。
绝对不行!
得去...得去哪里来着?
大量失血使得太刀川昭昭后知后觉,她轻微喘气,每一口呼出来,肺部被带动的就很痛。此刻她的情况非常糟糕,淋了雨不说,伤口还不及时处理,她一直在强撑着。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从天而降。
太刀川昭昭踩着树枝的脚一软,整个人向后倾斜,世界开始旋转。
落地前她循着本能反应,施了个术式。
瞬移...到...哪里来着?
...
“黑头发黑眼睛,很白,穿的衣服很贵,破了也不心疼,还挺有钱的,长得也很漂亮。”
“…我让你讲这种了吗?”
男人闻言思考了片刻,又回答道。
“腰很细,下手又狠又快又准。”
“…说点除了长相外貌以外其他的特征。”
“拿的咒具那么鸡肋,应该是【屠奉】,术式有点类似于瞬移?”
“…你总算说了些有用的,先挂了。”电话那天不禁怨声道。
“嗯,尽快。”
昏暗的出租屋内。
天崩地裂的雷声响彻天宇,闪电映着屋内恍若白昼。
一个宽阔厚实、沟壑分明的背影正低头做着细致活。
这个男人就是被太刀川昭昭砍了一刀的禅院甚尔。
他赤裸着上半身,隐忍着用针线将自己的伤口缝合起来,穿过胸口时,电话响起了“叮铃铃”的来电声音。
男人空出一只手,接听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率先开口。
“嗯?”禅院甚尔的声音又哑又沉。
“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着落了,我现在把信息传给你。”
“嗯。”
倒挺快。挂过电话,禅院甚尔终于缝合好了最后一步。随手丢过酒精棉球,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三瓶的消毒水和一盏油灯。
“叮——”,信息通知。
禅院甚尔却没管,只专注在紧实的肌肉上缠绕着绷带,三两下打了个结,懒洋洋的斜靠在沙发上,这倒显得他更加具有野性。
包扎好伤口后,他打开了手机。
发件人:孔
信息:太刀川昭昭,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一级咒术师,来历不明,和天元存在着某种交易。术式【咒力时间】,常用咒具【屠奉】。
附:图1.
禅院甚尔点开图片链接,看着照片里明艳动人的小人儿,他脑子里不经意间闪过了刚刚那张小脸,鲜血顺着脸滑了下去,很妖治,她的瞳孔深邃,带着致命的危险。
他带着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绿眸冷若寒潭。一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禅院甚尔就觉得伤口在发烫,特别是胸前隐隐作痛。
迟早有一天...
要亲手杀了她...
...
这里是...哪里?
她在一个屋子里醒来,被人救了,还被仔细的包扎了一下。
这屋子有点眼熟。
太刀川昭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盯着天花板,得出了一些结论,她还能感受到自己被仔细的清洗了身子。
颤颤巍巍地起了身,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
是哪位好心人吗?她这是瞬移到了哪里?
这是个很空旷的屋子,此时她在屋子的正中心。
这个房间的布局...
又想到了自己昏迷前使用的术式。
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受过伤后,大脑的反应都慢了不少。
天元?!
是了,她本来想瞬移到高专的,但是想到手指的力量,最终还是决定来到天元老狗这里。
太刀川昭昭瞳孔微缩,猛地爬了起来。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她,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又要向后倒去,她赶紧用手撑着。
却不小心扯动了一下伤口,刚包扎好的手臂渗出了血。
“哗啦——”
推拉门被打开。
“太刀川大人?您怎么起来了?”
来人双手托着一个托盘。
太刀川昭昭闻到一股香味,转头望去,看着这个熟悉的别着长刀的面具侍从 ,太刀川昭昭反倒松了一口气。
“太刀川大人?您还在发烧,请躺回去...怎么伤口裂开了,在下这就帮您重新包扎一下。”
面具侍从将托盘放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绷带。
太刀川昭昭这才看清托盘里散发着的香味是什么东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盯着面具侍从,没有动。
男人也没开口催促,只是低头跪坐在一边,静静地拿着绷带。
静默良久,太刀川昭昭才抬头一笑,将渗出血的右手伸出。
“多谢了。”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怎么回事,她觉得面具侍从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动作灵活,三两下就解开了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伤口被涂抹上了药,中心位置正渗着血,面具侍从的指尖轻碰了一下。
凉凉的,太刀川昭昭这样想。
好烫,面具侍从这样想。
“还好,不严重。”面具侍从重新包扎了一下。
太刀川昭昭收回手,仔细观摩了一下,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麻烦你了。”
面具侍从颔首:“在下的荣幸。”
随后将面往前一推:“需要在下重新再做一份吗?”
太刀川昭昭赶紧捧起了碗:“怎么好意思,我已经很满足了。多谢!”
看着少女当真不需要再做一份面时,面具侍从拿起换下来的绷带,缓慢起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