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电话被挂断。
紧跟着进来的程琦骏不解，视线往程霜手上移动，后者赶紧收起来，反扣在桌面。
程琦骏没开口询问，心中猜了个大概。
程霜转移话题，“打算什么时候走？”
之前说得是，程琦骏跟厉霆吃顿饭就离开，现在饭吃了，可她出事了。
她觉得程琦骏不会走，但京北这摊烂事，她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我过段时间再走。”程琦骏语气突然变地，神情凝重一秒，最后看向程霜时又满脸笑容。
他用温柔语气叮嘱她不要多想，也不要为他担心，他是程家人，他的处境比程霜好得多。
“谁关心你，我是怕你在京北老来烦我。”程霜喝茶，话里是她都未曾发现的温柔。
程琦骏见程霜心情好转，俯身往她那边靠一下，话里话外的把话题引向厉霆，问道：“是，你现在有人了，自然不要你哥了。”
说这话，他手伸向程霜，还没碰到自己妹妹手腕，就被突然砸过来花瓶砸到手臂。
“谁！”程霜起身护着程琦骏。
看清是小舟，她眼里的怒意消退。
“小舟，你怎么起来了。”程霜语调温和，眼神关爱，亲自过去扶着小舟到椅子坐下。
小舟警惕的看着程琦骏，“霜霜姐，他是谁？”
程霜没看到小舟眼里闪过杀意，为他们介绍彼此。
这号人物，程琦骏以前听小霜提及，以为就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可见到本人之后，原本在他脑子里的想象被击碎。
眼前的小舟也是个不好惹的。
程琦骏在心里想。
“你没事就先回去，我这有点事要处理。”程霜赶人，话间视线被鸡汤吸引，不忘对程琦骏表示感谢，“等有空找你，鸡汤谢谢了。”
原本打算提及厉霆的程琦骏还没离开就被程霜话语赶人。
他有些懵，话语也说得语无伦次。
“不是，我……哎小霜，我还有事……”
程霜把人赶到门口，“有话下次说，今晚先这样。”
屋内只剩下他们。
返回的程霜在小舟对面坐下，笑着为他倒鸡汤。
她多次看向小舟，却并未提及此前的事情。
小舟看出她的意思，但也未主动开口。
程霜把鸡汤端到小舟面前。
“趁热喝。”
“谢谢霜霜姐。”
小舟看着鸡汤，脑海里是刚才程琦骏看他的眼神。
思虑许久，尝了口鸡汤的小舟询问程家的事情。
“霜霜姐，这些年程家人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不离开程家？”
程霜把玩茶盏的动作顿住，她眉眼微低，看似再看手中茶盏，脑海所想都是这些年过的日子。
说错话的小舟立即道歉。
程霜没回应，静默几秒开了口。
“如果离开程家，你们想回来找我就难了。”
程霜直视小舟。
以往和商珩，三人生活画面循环播放。
她强忍情绪，云淡风轻地说：“万一阿珩到时候回来，程家小小姐这个身份会让他更快的找到我。”
话语一出，小舟恍然大悟。
“所以，关于那些关于你不好的传闻你是故意让他们散播出去的。”
程霜笑而不语，眸里满是悲凉。
渐渐明白商珩真的消失不见之后，程霜不再堕落。
她换了种方式，既然她找不到阿珩，那就让阿珩来找她。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程霜在京北都成了，人人知道的烂人，他还是没出现。
“对不起霜霜姐。”
视线相对，程霜问出口。
“小舟，我有事想要问你。”
喝鸡汤的小舟微愣，握紧勺子，下定决心的时候方才抬眼去看人程霜。
“霜霜姐，你说。”
程霜有些紧张，右手拇指紧紧扣着食指，装作平静问道：“那天晚上阿珩跟你说了什么，你俩后来去哪了，为什么他会……”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可程霜提及商珩消失这件事还是心痛不已。
忍下悲伤，她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接着说道：“为什么他会消失不见？”
小舟来找程霜之前，他就预想过。
如果相认，霜霜姐第一件事肯定是问他关于珩哥的事情。
可不是他不想说，而是……
程霜满怀期待看着小舟，后者低着头沉默，
她没催，只是静静看着，等着小舟回答。
小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再让霜霜姐找寻珩哥，然而他没勇气说出来。
程霜眼神由期待变为失落。
她知道小舟不说有他的理由，她不逼小舟。
“时候不早了，小舟你早点休息。”
程霜以温柔言语结束对话。
小舟诧异，仰头看程霜，仍在纠结，“霜霜姐，我……”
“没事。”
程霜最后走出房间，所有初次见到小舟时所怀有的希望在这刻破碎。
她不知道小舟和商珩经历什么。
不过她确定一件事。
小舟不会告诉她，一点儿关于商珩消失的事情他都不会告诉她。
如果他会开口，在一开始小舟就会来京北找她，继而告诉她那些事情。
可他没有。
他明明已经知道她放出消息，告诉他们她在京北了。
程霜觉得曜夜有点闷，独自一人离开。
暗中跟着的李楠眼见急忙跟上去。
走到拐角，程霜突然不见。
李楠心急，忍痛追上去。
人刚经过拐角，程霜忽然出现他面前。
“受伤不好好躺着，跟着我做什么。”
李楠顿住，脸色瞬间红了。
“我……”话语也结结巴巴的。
程霜没心思追究他跟着自己为什么事情，冷冰冰扔给他一句话。
“跟着别出声。”
李楠小心跟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而此时，本是千杯不醉的厉霆头却晕了。
秦邵仍旧给他倒酒，提起了程霜，言语间不说称赞，可话也是说程霜好。
“知道的是因为你吃醋你小媳妇儿护着其他人，不知道的还是你失恋呢。”
话说完，厉霆没搭理他。
秦邵自己乐了。
拿着红酒瓶的秦邵考向沙发，笑个不停。
“不过你这也没差，反正小程霜都不要你。”
“她怎么就不要我了！”
突然出声的厉霆明明语气很凶，秦邵却依然在笑。
“她要是要你，哪里会护着其他男人。”
厉霆气的起身，门口刚好有人敲门。
“九爷，您手机落208房了。”
厉霆本不想搭理，却又听外面说：“刚才您有来电。”
下一秒。厉九爷冲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