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我可以死!求你!别动柠檬!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说着,我跪下,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
外面,没了动静。
大概一切就这么落幕了,我的时间不够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大口地喘气,我以为缺氧会想睡觉,睡着之后,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其实不是,那是一种憋闷的感觉,你想寻找更多的氧气,便会在小小的空间里来回走,接着,来回爬。
我的嗓子因为缺氧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能做的就是留下相门能看懂的谜语,然后快速地解开皮带,将手脚全部反着捆住,否则,我会抓破自己的喉咙,以求更多的空气。
这种憋闷感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那种渴望呼吸的急迫,让我的手脚不由自主地开始乱动,大口的呼吸变成了小口地急促地喘息。
汗水从身体的各个部分流出来,肺部的痒痒无以复加,我甚至扭曲着身子想用粗糙的砂砾去摩擦胸口,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认为只要让肺部直接面对空间,便可以再获得一些空气。
这种挣扎没有坚持太久,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我每一口的呼吸变成了吸气,接着,大脑一片混沌。
我死了吧。
人死了居然没有将过往的一切倒流,也没有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一片,甚至看到佛祖,看到耶和华,看到一片光。
那是一片混沌,很冷,身上的一切在被一点点地抽离。
很吵,似乎有很多人在不停地走动着。
我仿佛沉睡中的熊被猛地叫起。
我睁开眼,胸口如同被大火烧了一个时辰。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一片白茫茫的,我每一口呼吸,浑身都痛,尤其是胸口,如同炸裂一般。
我吸了一口气,满是沙砾。
我看到了我趴在沙丘上,我看到王德法和夏凌云跪在地上。
柠檬正坐在地上哭。
我看到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
大脑反应非常迟钝,我想抹一把脸上的砂砾,手半晌儿抬起,却又重重地落下。
“景瑞!你怎么样?”
那是夏凌云在冲我吼。
我艰难地想睁开眼,看到的一切却是模糊的。
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相门真不错,吃里扒外。哼!”
我的意识在回归大脑,一度我认为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没想到却是我被人救活了。
一个瘦高的男子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命真硬。”
这时,又是一辆车开了过来,这车的发动机声音很熟悉,司机!是司机!
“鬼王!”
鬼王?!谁是鬼王?!
“地煞,你们相门是不是该给个交代。”王小松的声音,他是鬼王吗?
“人,我要带走,蓝旗门主会给您一个交代,可以吗?”地煞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冷,却仿佛是在哀求。
“带走吧!不过人要是离开了西境,你们相门就原地解散吧。给你们三天,过时不候!”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也认得,是尹三爷,他.....居然也来了。
“江湖门派没有跑的,什么结果相门接着就是了。”司机说道。
我被人抬上了车。
我浑身的骨骼都散架了一般痛到泪水、口水、鼻涕一股脑地流了下来。
我没来由地想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快!去最近的医馆,别停!”柠檬的声音响起。
轰!奔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车里的人发出了惊呼。
司机却是没停,继续在沙漠上跑。
咚!车上了柏油路,一路朝着远处狂奔。
我躺在柠檬的腿上,王德法抱着我的腿,这个姿势很别扭,我却觉得很舒服,她的怀里好香。
我不知道到了哪儿的医馆。
一进门,便听柠檬说道:“救人!相门!蓝景瑞!我要动用医馆的承诺。”
柠檬的声音冰冷且坚定,这是我从没听过的语气。
“嗯?我要打个电话。”医馆的人说道。
“不!你先救人!我来打电话。”司机说道。
“行!”
我的衣服被人脱去,手腕被人按住。
其实,一路上,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胸口不舒服。
“肺积水,情况不是很好。”大夫说道。
“完成承诺,尽全力救。”柠檬说道。
“放心吧,药方说了,不惜代价让病人康复。最好的药已经在路上了。”
接着,我又昏迷了。
我只听司机对柠檬说:“你自己去给门主说,没用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发生了什么呢?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非常地平静,我没有丝毫的难受,也没有很舒服,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醒了。
屋里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药香。我发现自己包裹在一层塑料薄膜中,有不知名的蒸汽弥漫在身边。
我的胸口还是痛,只是刚痛一下,就有一股清凉感滑进肺部,疼痛感顿时降低了不少。
“蓝景瑞,你醒了吧,不要动,你身上一共插了九十一根针,跑针可就不好了。”这声音我很熟悉,是药方的声音。
我积蓄了几秒的力量,用嘴吹开烟雾,果然,身上扎满了针。
“我....我想尿尿。”说话并不费力,看来是好了很多。
“哎呀,忘记这个事儿了。你坚持一下。”说着,有一双手从外面伸了进来,一个瓶子递了进来。
好吧,有点羞耻。
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尴尬,我说道:“药方大夫,我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嗯!缺氧症状,命已经救回来了,你必须在这里扎两天针,不能下床,不然,你可能走路不太利索。”
“我这身边的是什么?”
“古人泡药浴恢复疗伤,现代医学进步了,药烟是一样的,躺着吧。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我给你加入点乙醚?”
“不用,不用。”
傍晚十分,我身上的薄膜撤去了,我才发现我身上就像掉入了黄色颜料中,胸口处却是乌黑一片。
门推开了,爷爷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