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了，我们倒无所谓，但给相门有可能带来无穷的麻烦。
我说道：“我可以说，但你能保证我们说的不传出去吗？”
柠檬的脚在我腿上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意思是要我别说。
万金油说道：“任何东西都是有价格的，如果别人出得起价格，我没有不说的理由，只是我会知道他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话说得很拗口，但我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他的意思是没人会在乎是谁挖了那里，即便是有人想知道，也会保全一下。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
接着，我将下面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我说得非常详细，毕竟这买卖是万金油给的，我让他全部都知道，以后一旦出事儿，我便说消息是万金油给我的，那样，相门也有理由开脱。
多年后，我知道我今天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江湖远比我想的大，就好像盲人摸象。他摸到象牙的时候，永远不知道大象会大到让人惊叹。
更可笑的是只摸到了象牙，就觉得自己可以干掉一只大象是多么的愚蠢。
这一次该轮到万金油惊叹了，他连连赞叹道：“嗯！不错，可惜了那大棺材里的东西，这要交给鬼门，一准跑不了。你的宝贝能让我看看吗？”
既然合作，干脆合作到底。
我让王德法全部取过来，他顾不上吃饭，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打开袋子看了起来。
他将几个银元宝摆在了桌子上，看得很仔细。
我看着他看元宝的手法怎么感觉他有些一知半解的模样。
“哈密卫为人计谋颇多，银元宝上，我都怀疑有猫腻。”我说道。
万金油说道：“哈，知道！这东西我看了，没问题。你们卖吗？”
我淡淡地说道：“卖。”
“怎么算？银价的四倍。”这是行规，其实是三倍，我想试试底儿。
万金油笑着说道：“好兄弟，你可真是来吃大户了。”
他搂着我说道：“还是便宜点嘛，以后好东西我都要，银价的2.5倍怎么样？”
这时候，我看着他的嘴脸当真有点市侩商人的模样。
讨价还价，三倍价格出了所有的银元宝。
他将剩下的食盒全部拿了上来，打开后，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再给你们一个墓，你们就别回去了，继续去挖吧，不过要快。”
我们四人互相看了看，这难道是要挟吗？
我说道：“我们暂时不会去了，谢谢。”
万金油说道：“恐怕你们必须得去。”
我见他依旧吃着食盒，并没有半分威胁的味道，我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哎呀，真是把我当兄弟了，换了别人，应该怒火中烧了呀，相门未来有人才了。”说着，他掏出了一个夹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拿过，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我轻轻地展开，这是一段大约一百多字杂乱无序的话语。
我说道：“什么意思？”
万金油单手从我手里将纸结过，随手折了几下，那一百多字居然凑成了一句话：“相门前人肖显见放出大墓，地点和田、和硕、塔城。”
我将纸条递给了夏凌云，说道：“你看一下这几个地址。”
“啊？怎么会这样？他想做什么？”夏凌云只看了一眼，便暗自吃惊了起来，这三个地址便是我们还没有挖的墓穴。
其实现在我还没有完全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说道：“肖显见放出大墓，和我们关系不大吧？”
“相门自挖祖坟的事儿，虽然隐秘，但还是被我们知道了，我们调查了一下，就是你们做的，我们的疑问是为什么会是你们做的，带着这个问题，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你们曾经动用白面进入监狱，有这事儿吧？”
我说道：“有，肖显见就在那所监狱。”
“恩，现在他为何要在江湖拍卖这三个地方的盗墓地址，我想你们也该知道，所以，我来找答案，顺便看看怎么调整。”
万金油一直在用调整两个字，让我想到了司机给我说过的话，探道似乎是独立在江湖之外的门派，他们会对一些大事儿进行秘密的安排，甚至三十六门门主的鬼门都不知道。
按照他们的意思，要将江湖朝着好的方向推进。
夏凌云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你们现在就可以想，自挖祖坟这事儿应该是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肖显见想在监狱操控自由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许诺给你们利益，这个利益如果是钱，你们大概率看不上，要么认了师徒，要么他说墓穴里有你们无法拒绝的东西，我认为是前者。”
万金油说完，继续吸溜吸溜地吃着东西。
王德法说道：“我们的确被蒙蔽了，不过，也看清楚了他的嘴脸。”
“不！你们必须为你们做的负责，这是江湖。”
柠檬在下面拉了拉我的手，我说道：“那为何不让鬼门介入呢？他们是盗墓的好手。”
“如果我把这件事儿说出去，你们相门可就惨了，不符合我们探道调整的方向，毕竟你的身份是蓝旗的孙子蓝景瑞。”
我却听出了另一重意思，就是这条消息也值钱，探道大概率不会做亏本买卖。
“好，你希望我们怎么做？”我问道。
他说道：“我需要时间看清楚这件事儿的本质，这段时间，你们就守住塔城的墓，只需要守三天。”
夏凌云说道：“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种下一颗种子。为了他出狱之后重新召集队伍，继续挖墓。”
万金油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们成交了吗？”
“我也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我说道，“探道想钓鱼。”
我的话让三人都是吃了一惊，看向了我。
万金油没有反对，继续吃东西。
“什么意思？”柠檬问道。
我说道：“我们蹲在那里，有人来盗墓，我们上报给谁？只有告诉探道，你们顺便也就知道了活跃在西境的盗墓团伙还有谁了。”
众人沉默了，看看我，又看看万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