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奔波,我们终于赶到了地方,一路上,几乎每个人都摔倒过,因为地面有些湿滑。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还不错,提前了六分钟到达。柠檬,地方在哪儿?”
柠檬指着靠着山边的正前方,说道:“就在这里。”
我打着手电细看,发现是一座并不大的墓,只是这墓穴很古怪,顶端摆着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落满了鸟粪。
咱们老祖宗有这个习惯,将坟头上压一块砖,砖下面压草纸。其实这也是一种风水讲究,纸钱代表了寄托和烧去的冥币,压在坟头意思是让下面的人多吃一点,也是告诉周围的人,这坟依然有人惦记着。
但这么大的石头,我是没见过。
我绕着走了一圈儿,同样没有墓碑,按理说元朝人是很喜欢使用墓碑的,就算没有,也会放墓志铭,墓志铭总要掂在墓基上,所以,能看到墓基便大概可以确定墓穴样式。
王德法这次配合相当默契,他掏出了洛阳铲,开始朝下下铲子。
我现在很郁闷的是,没有墓碑就根本没办法看出墓穴的入口。
“你们谁看出了墓穴的入口了?”我问道。
柠檬说道:“这很简单呀,头顶大山,脚外。”
夏凌云说道:“不对,应该是坐东朝西,这样比较符合古人的下葬风格,肖显见就这么教我的。”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却等于没说,东西南北让他们说全了。
看不懂的墓是最令人头痛的,我对王德法说道:“不要打直铲,斜着打,哪怕打到墓穴顶部都没问题。”
王德法也不二话,抄起铲子继续挖,很快铲头铲不动了,我一看,这墓穴也不深。
王德法说道:“这个浅,地下两米。”
“挖!”我一边说一边抄起了铁锹,开始了挖掘。
令我没想到的是土层居然很好挖开,这土居然是筛过的,我可以简单地说是两花土,上层黑土,下层带点粘性的黄土,但这种黄土很拉胯,粘性很低,也就是说颗粒很大,容易渗水。
以至于我们挖开了一部分,下面的黄土还能扬起灰尘,只能说明当时填埋的时候很匆忙,或者说墓穴里面很简陋。
我说道:“夏凌云,你一边挖,一边将两边的土拍实,不要下去后塌方了。”
我的这个描述,可以看出土层相当松散,这种情况也只有在山边的墓穴才存在,哪怕过了几百年,土还是松散。
我相信下面的古尸早就白骨化了,这土很容易产生缝隙,让水流下去,好处也有,水不会堆积在墓穴里。
很快,挖到了墓穴边缘,我再次吃惊,又是同样的元代墓穴标志,砖头同样并不怎么好。
夏凌云可谓是轻车熟路,挪开了一个葫芦形的盗洞。
这次,他算长了心眼,并没有着急进去,拿着手电朝里面乱照。
他又惊呼了一声:“我的天!怪物呀!”
接着,继续拿着手电照,这种吊胃口得事儿让人着急。
“夏凌云,你到底看到了啥?”王德法问道。
夏凌云吸着肚子一点点地摸进了墓穴,我急忙跟着跳了下去。
这墓穴相当浅,我的脑袋还漏在地平线外。
我看了一下,盗洞正好打在了墓穴的腰部靠上的位置,夏凌云是跳下去的。
我看了一下墓穴的空间,比之前的那个药大上几分,里面抹了一层泥巴,泥巴很粗,大部分都脱落,掉在了地上,一块一块的。
这次的不错,有壁画,我能看到的就是一个车轮子的样子,其他都看不到了。
我看向了中间的墓穴,也不经惊呼了一句:“我草!”
这是我此生挖过的墓里第一个没有棺材的墓穴,中间被六七根象牙撑起,组成了类似床的样式,中间被铜丝交叉组成了一张床。
古尸就被放在床上,而且同样是铜镂铜衣,只是这衣服太重了,压断了铜丝,铜镂铜衣带里面的古尸掉在了地上,摔了个乱七八糟。
古尸的骨骼带着衣服全部散落了一地,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铜片。
我也一闪身进去,王德法跳下来,朝里一看:“哎!这象牙值钱呀!”
夏凌云说道:“这不是象牙,这是猛犸牙。”
他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现在都能闻到上面的腥臭味儿。”
我凑了上去,一闻,果然有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儿。
王德法说道:“我的娘,不会吧,在元代,猛犸象还没有绝种吗?”
我说道:“你居然懂象牙?”
“嗯,我家里就有,有人送我爹的,我爹给我讲的区别。”
好吧,财主家的儿子果然优秀。
我们两人顿在地上细看了起来,我先是将一些破碎的铜片挪到一旁,想让里面的古尸整个露出来。
这古尸一半的脑袋还挂在象牙上,可见她腐败结束的时候,铜丝还是将铜镂铜衣挂在上面的。
我小心地将铜镂铜衣的头部取下来,放在地上。
这一下不小心,直接将骷髅头给弄了出来。
骷髅头已经被铜锈染地有些微微发亮,这说明铜镂铜衣的杂质很多,这与前一个铜镂铜衣相比,档次差了不少。
里面古尸的头发掉了出来,这居然是金黄色的头发,头发上还打着卷儿,这头发是用发带扎起来的。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古尸下葬的时候,还被人戴了花环,因为在金黄色的头发上有一圈黑色的碎渣儿,这就是植物干枯后留下的。
“柠檬,咱们的下葬方式,有没有戴花环下葬的?另外,这古尸是个女尸,金黄色的头发。”我问道。
“没有这种下葬方式,古人认为花草都是有生命的,属于弱阳性的,在属阴的墓穴里,会比较不吉利。”
这和我的认知是一样的。
夏凌云翻开了几块铜片的碎块,从里面抽出了一根一米长的棍儿,这棍儿很苍白,上面有螺旋状的花纹儿,顶部似乎镶嵌过什么,另一端非常地尖锐。
“这是不是权杖?”夏凌云拿在手里,细看了起来。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武器,也是一种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