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法说着,倒了一半的火药进了纸管里,飞快地跑到了一个山石间的缝隙处,将雷管插了进去,一点点地将引线拉了过来,足足拉了七八米。
“嘿嘿,我这是实验,如果好用,以后咱炸墓穴。”
“你大爷的,也不看周围有没有人,万一有小情侣,可是要闹出人命的。”我怒道。
“嗨!还有五分钟就关宿舍门了,小情侣不是出去开酒店就是回宿舍了!来吧!我相信光!”
我直接趴在了地上,捂住了耳朵。
王德法上下抠动着开关,却没有等到轰隆声。
我姿势摆了半天,除了王德法在不停地抠动开关以外,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我抬起头,说道:“你这该不会没装电池吧?”
“装了,你看,全新五号电池。”他叩开后面的开关盖子,果然有电池。
“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要爬起身去瞅瞅。
我一把按住他,说道:“你知道以前开山的队伍里,为什么会炸死人吗?就是因为雷管不稳定,我看你那破玩意,会不会买的是哑炮呀?”
他寻思了片刻,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这东西肯定有一个时间过程,只能等至少二十分钟再说。”
“宿舍回不去了,咋办?”
我没好气地说道:“翻墙回家睡觉呀,现在这可是雷管呀。”
二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动静,王德法一拍脑袋说道:“哎呀,你说是不是触发那的小铁头掉了?我真笨。”
说着,他开始拉扯引线,不多会儿将引线拉了出来。
“别动!”我一把按住了王德法的大脑袋。
这时,从山顶走下来了几个人,打着手电。
这是我们学校的保安,例行检查。
还好手电在我们这边晃动了一下,便挪走了。
我们两人急忙爬到洞口,细看了起来,雷管没问题。
王德法还想试,我说道:“等等,你确定一下触发机关有没有问题。”
他拿起了触发头,放在眼前,轻轻地抠动了开关,没反应?!
这触发机关应该会有一道弱电流打出小火花,可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研究了半天,王德法一把抠开了金属头,借着远处的路灯,发现这电线居然没有芯儿。
我们两人是大眼瞪小眼,王德法又从火药里倒出一些在岩石上,拿着打火机一点,也没有发出滋滋啦啦的燃烧声。
现在任谁都看出了这雷管根本就是一个假冒伪劣。
我也是反应了过来,说道:“哎,你觉得哪家快递公司敢收雷管,他分成那么多包装,自己组装?”
“你等我骂他!还我三千块。”
电话很快拨通,果然不出所料,对方说卖的就是玩具,绝对仿真。
“你大爷的!好一点的手办才多少钱,你这堆破烂三千?信不信我告你?”
对方有恃无恐,“你们买雷管想做危害社会的事情,告我呀?!警察抓我,你们也跑不了。”
“龟孙子!出来单挑!”
“谁在那里?”远处,有了灯光。
我一把拉住王德法,说道:“跑!”
我们只来得及拿走那黄皮纸的雷管皮子便狂奔了起来,翻出校门的时候,王德法又打电话想骂娘,被我拦住了。
没有意义,都是教训。
王德法买了一瓶啤酒,一口灌下,说道:“老蓝,我脑子想得太少了!丢人呐。”
我说道:“不丢人,你只是在运用方面想得少了。”
“哇!我的三千块!”这家伙居然哭了。
“多大的事儿,咱是有收获的,将来万一只有炮仗火药,你也知道放多少量。”
......
男人的成长是需要阵痛期的,亏钱或者被女人伤心,他体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阵痛期,这一天过后,王德法虽说还是很逗比,但明显话语沉稳了许多。
当然,这是一个小插曲,周六还是要去舒家帮帮忙的,我约了柠檬一起去,她推脱有事儿不去,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图书馆遇到也是拿了书就走了。
我只能叫了王德法一起去。
商务车上,我依旧看着窗外,喝着冰水,王德法却和服务员小美女聊得火热。
很快到了地方,这里一片新城区的景象。
舒天立穿着衬衣,戴着安全帽,有十几个人陪同着。
我皱皱眉说道:“舒总,人多了我不自在。”
“哦!你们都散去,各忙各的,不用管我。”舒天立身边只剩了他一人。
他带着我们去了工地的最角落。
“现在很麻烦,还有四座墓找不到人,我们只能通过报纸发布消息,你也知道的,如果通过全渠道发布,恐怕会带来破坏性的影响。你看,那边是刚联系上的两家子,今天迁完。”
我看到了这里被单独隔开的区域,只有一个门能进出。
我们走了进去,两家都在迁坟,一边刚放完鞭炮,挖掘机已经开挖了。
大约十分钟,下面扩开了,当年下葬的居然是用木头,整个墓穴已经塌了,有一家年轻人跳了下去,从角落拿出一个布包,那白布包颜色已经变了,而且墓穴进水,他是从泥里捞出来的。
他连滚带爬地上来,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书,他丢在一旁,有一个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有几枚奖章,还有一些证件。
他激动地说道:“哎呀,我爷爷当年可是打美帝的英雄,这奖章现在可值钱了。”
我眉头皱了皱,说道:“只有盗墓贼才先拿东西出来,后顾棺材,不吉利的。”
那小伙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谁呀?看不到我们家正在忙吗?”
我捡起地上的书,发现是那个年代的一些资料书籍,我收拾好,放在了一旁。
突然,我感觉手上黏黏的,我拿起来一闻,一股子恶臭,我吼道:“发财!把酒精给我!”
酒精呼呼地倒在我的手上,我闻了闻还有淡淡的尸臭味儿。
我早该想到,木制墓穴在这样的泥土下肯定会成为湿尸。这墓穴一定不过三十年,每年都在降解,这下面的水肯定很粘。
我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说道:“你把东西放下去洗手,不然尸气会上身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工人要跳下去,在棺材上捆绳索。
我吼道:“别下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