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将周围的土铲开,下方清晰的样子展现了出来,这墓穴之浅前所未有,几乎就在地表下不到半米的距离。顶部的墓穴已经全部塌陷,只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将一侧挖出一个斜坡,招呼王德法过来,一起推,我们两人脚都陷入了泥中,大岩石也只是晃动了一下,又纹丝不动。
王德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蓝少,我把车里千斤顶拿出来会怎么样?”
“下面不实,千斤顶可能会压塌墓砖,宝物都捞不出来了。”我说道。
“那只有朝下挖,想办法将石头顶住了。”王德法说道。
我点点头,“咱们现在去弄粗的树枝,将一边顶住。你去砍树,我去找承重岩石。”
于是,两个小时的折腾,弄了十几根碗口粗的树干,十几块我能搬动的石头堆放在了一起。
我们将树枝顶住岩石,身上的能量也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我说道:“咱们撤吧,晚上两点再来。”
“啊?这附近又没有人,咱现在挖开了,拿了走人,还能去乡里溜达一圈儿啊。”王德法说道。
“不要一万,就怕万一,这时候越野车队来了,咱们绝对会被人怀疑的,这附近有那么多墓穴被盗,被抓了,你能经得起审问?”
说着,我便朝回走。
上了车,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柠檬说道:“我不反对你们晚上挖,但现在去哪儿?我们回乡里,时间往返来不及,不回去,这冰天雪地,能去哪儿?”
我说道:“古人当年在这里建立部落,他们冬天怎么过?”
“有帐篷呀?”王德法说道。
“我们也有。”我说道。
“人家可以生火,咱不行呀,帐篷点着了。”王德法又说道。
现在的我,信心爆棚,“咱们在天黑前,没办法点火,但是有暖宝宝。大不了回到车里,把车暖热,我们......”
“不要想。”柠檬说道,“这车太费油,车能不能支撑到回去都还两说。”
我说道:“好办,我们过来的时候,阿吉苇尖子朝着右边走,有一片林子,林子里没雪,我们把帐篷弄到那里,在睡袋里睡一觉,晚上两点,我们开挖,运气好,四点结束,返回。”
“啊?冻死咋办?”柠檬撅着小嘴说道。
王德法调侃道:“你冷了把蓝少抱住,他身上热,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
柠檬一脚踹在了王德法的屁股上。
我说道:“我问了咱们院儿徒步社的那群人,他们说只需要将树枝和枯叶堆在帐篷上,防潮垫质量好的话,不会冷。”
四十分钟后,我们抵达了小林子,将车停在了林子旁,抱着帐篷一头钻了进去,搭建好帐篷,我和王德法四处找树枝枯叶,将帐篷堆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吃了点压缩饼干,好在水还是温热的,吃完,三人挤进了一个帐篷里。
此时,是晚上七点,起了风,帐篷外面是厚实的枯叶,可还是吹着帐篷呼呼响。
帐篷里的温度大概在零度上下,幸亏暖宝宝还管用,就是鼻头有点冷。
“蓝精灵,这枯叶的味道怎么和墓穴里差不多呢?”柠檬说道。
王德法说道:“咱们在这里面会不会缺氧,本来是两人的帐篷,现在挤进来三个人。”
我说道:“别胡说,赶快休息,晚上还要干活。”
说实话,帐篷呼呼声根本睡不着,没想到十点左右,风更大了,还下起了雪,整个山谷都是呼呼声。
我很羡慕王德法在这样的情况还能睡着,柠檬翻来覆去没睡着,我也是。
我低声说道:“柠檬,睡不着吗?”
她低声呜咽了一声,说道:“有点吵。”
“冷吗?”
“还好,你呢?”
“我不冷,要不我们两换个位置,你到中间来,温度会高一些。”
“你....真不冷?我冷。”
我急忙将睡袋拉开,和她的睡袋合成一块,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理论上来说应该背靠背,这样可以让热量形成热气旋。
我还在琢磨,她直接将脚伸进了我的睡袋,她扯掉了袜子,将脚顺着我的脚踝伸进了我的裤腿里。
我的天,她的脚简直就是冰块。
我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手,也是冰的。
我从口袋摸出了一颗糖,塞进她的嘴里,说道:“你太缺热量了。”
“讨厌,我身上是热的,就是脚和手冷。我好朋友快来了。”
好朋友来了,和手冷有关系吗?后来我才知道好朋友是什么。
我从兜里摸出一个新的暖宝宝直接贴在了我的裤腿上,希望这样可以让她的脚热起来,我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将她的另一只手踹进了我的怀里,我说道:“你必须睡觉,不然明天很难熬。”
“嗯!”
这一晚上,我有点失眠了,人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这么近地躺在一起,身体还触碰在一起,那种淡香在鼻孔里流转,她嫩滑的肌肤在我手心里,听着她的呼吸慢慢地平稳,好踏实,好希望这样的感觉能继续下去。
我是在十二点半左右,睡着的。
那是一种迷蒙的幸福感,做了很多梦,都很短,却是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
我醒来的时候是一点,我被腿上的暖宝宝烫醒了,才发现不知何时,柠檬将脚抽了出去,我小心翼翼地将我的围巾挪到了柠檬的脚旁,我知道她脱了袜子,别冷着。
我伸手将她的小脚握在手里,还好,是温热的,看来,她缓过来了,我还是用围巾帮她包好,又慢慢地躺下。
心里却还在回忆着握住脚丫的感觉,这下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幸福是不是就是在痛苦和美好之间找平衡,总是患得患失?!
也就是这时候,我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我隐约听到了树枝嘎吱嘎吱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风卷雪刮进林子里了,但这声音越来越近,很快消失。
片刻后,又有了动静,外面很黑,没有光,我的听觉也变得异常敏感,我闭上眼,将风声过滤,将枯叶落地声过滤。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是我帐篷外顶着枯叶的树枝断了。
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