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野睡的很不安稳。
做梦。
梦到的是审判台被剥夺身份之后,他被囚禁在山洞之中。
阴华夫人将他与狼群放在一起。
生死搏斗之间刺激血脉之力。
鳞片、血液。
那些人厌恶却贪婪。
阴华夫人总是骂他贱种,说他是见不得人的污秽之物。
金灵子。
她将金灵子的种子种在他的伤口之中,任由金灵子在他身体里生根发芽,汲取他身上所有的血液。
以血养花。
金灵子是最漂亮的花。
却有最丑陋的根。
盘根错节在血肉之中......
...
云青梧推门而进。
屏风后的男人却毫无察觉。
陷入了梦魇。
云青梧几步跨过屏风,白色的寝衣在明暗之间飘出舒适的弧度。
入目,就是男人枕边的金灵子。
黑暗之中依然熠熠生辉。
云青梧:“......”
她脚步一顿,心尖针扎般,密密麻麻蔓延出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也许是难过。
也许是心疼。
她站在了男人的床边,低头擦去了殷淮野额头上的冷汗。
“阿野。”
她轻声叫道,推了推殷淮野的肩膀。
叫醒他。
比在噩梦中煎熬要好很多。
她自己就挣扎在梦魇的泥潭之中,她知道这并不好受。
“阿野。”
“阿野别怕。”
她斟酌了着轻声道,依然抓着殷淮野的手,推着他的肩膀。
云青梧心情复杂。
她看了。
看到了系统给她看的过往。
她向来心如磐石,生硬冰冷。
不为所动。
可为什么...她心疼了。
为龙的遭遇。
于是第一时间,她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为什么?
因为这是她的龙吗?
云青梧几次都没有叫醒殷淮野,绿色的元素之力从指尖溢出,散发着安抚的气息。
就在这时,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猩红地双眼满是戾气。
竖曈狰狞可怖。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身。
将她摁在床上。
“......”
殷淮野压在她身上,虽然臂膀撑开了一片空隙。
她没有真正承担他的重量。
但是云青梧仍然觉得呼吸一滞。
压抑感如同潮水一般,让她想逃。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也不说话。
僵持着,到她都怀疑殷淮野是不是真的醒了。
“阿野。”
良久,她开口叫道。
那人似乎卸了力道,整个人放松下来。
低头,薄唇擦过脸颊。
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阿梧......”
“阿梧...阿梧......”
声声低喃,急促而又滚烫。
不安,从来回反复的称呼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在。”
云青梧犹豫着将双手环在殷淮野的脖颈上,学着殷淮野曾经哄她那样,轻拍着他的背。
沉默。
她没有得到回应。
却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别怕。”
她安慰道。
心底闷闷的疼。
龙受过许多苦吧。
万千小世界,能成神的气运之子也有许多。
有的人一生顺遂,一生耀眼,踏破虚空并非难事。
也有的人苦难与困厄终生缠绕,作为他们成神的代价。
神明不怜众生,以求众生平等。
但现在。
她不是神。
这是...她的龙。
“小菩萨。”
那人再开口时,捞着她的腰身,翻身让她坐在了上边。
以一种近乎俯视的姿态看向他。
“压着你了吗?”
云青梧听到男人哑着声音问她。
宽大炽热的手掌就在她腰两侧,轻轻摩挲着。
她摇了摇头。
没有。
龙的重量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况且...以她的修为,再承受十个殷淮野都不成问题。
“怎么来了?”
殷淮野嘴角勉强扯出笑容,故作轻松问道。
云青梧愣了一会儿。
从枕边捡起了那朵金灵子。
她明显地感受到身下的人顿时僵硬起来。
肌肉紧绷,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青色的火焰窜起,将金灵子焚烧殆尽。
殷淮野:“......”
他沉默着,看向云青梧的眼底。
“不喜欢,别勉强。”
跨坐在他腰间的少女低头,正色道。
殷淮野...
笑不出来。
面对少女的目光,他笑容中的虚假无处遁形。
于是他仓惶移开了视线。
“嗯。”
他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少女犹豫着俯下身子,整个人贴了上来。
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颈。
靠进他的怀里。
“我来......”
少女的声音缓缓沉了下去。
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
可他还是听到了。
小菩萨说——哄你。
——我来哄你。
瞬间,因为金灵子冰冷的血液在胸腔中炸开。
心脏猛烈跳动着,像是雪山春水复苏了整片大地。
烦躁的心情、狠厉的杀意、乃至他想丢却丢不掉的肮脏回忆在此刻都显得轻如鸿毛。
以后的每一天。
他看到金灵子,想起曾经。
便不再充斥着杀戮、卑劣、肮脏和令人厌恶的血腥。
是香味、是少女、是别扭的安抚。
是得到回应的怦然心动。
...
永州。
送亲的队伍不日就要到达永州。
总督府上上下下一片匆忙。
尤其是老夫人。
婚礼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亲历亲为。
所有都布置妥当。
老夫人才喘口气,坐下来喝喝茶,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女
“赶紧把兰春院收拾出来,好好修缮一番。”
“那离我院子近,还有兰花,若若定会喜欢。”
所有事物都插不上手的慕容瑾终于坐不住了。
他目光幽幽,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不情愿的情绪。
“娘。”
“若凝嫁过来,自然要与儿子同住。”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老夫人冷眼相对,嗤笑一声:“若若嫁过来,是要给我当女儿的。”
“与你有什么关系?”
五年不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吧。
慕容瑾:“......”
他捏在手里的瓷杯已经有了裂痕。
可老夫人却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院里美人那么多,打一开始就不去你院子里住。”
“省的心烦。”
说罢,老夫人就已经带着侍女亲自督办此事。
慕容瑾手中的瓷杯光荣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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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要再想几个炸裂的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