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直到黄昏,风平浪静,安然无恙。
“唰唰唰!”
三个铜板制式的东西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好兆头。”面具黑袍满意地点点头。
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这回应该可以了。
陈家村的红月也就这两三日,若是再错过了今天,就得等到下个月了。
若是真把这个任务延迟到下个月,即便他完成了,想必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会遭到嘲笑。
想到昨日的功亏一篑,他咬紧牙,恨恨地唾了一口。
“来人!”
“大人,我在。”
面具黑袍微微皱眉:“你叫什么名字?赵田呢?”
过来的魔修微微低头,恭敬地说:“大人,我叫王二,赵田肚子不舒服方便去了。”
“赶这个时候不方便。”面具黑袍声音发冷。
看着眼前的下属,他吩咐道:“那就由你去帮我将血祭要用的东西收拾收拾,地方布置一下,再将那群凡人带过来,不可出纰漏。”
显然,面具黑袍对临时出状况的赵田很是不满,准备将其替换掉。
他略带深意地说:“做好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
意思是若王二弄得不错,就将王二作为自己的心腹培养了。
若是一般的魔修,早就欣喜若狂了。
王二自然也不意外。
颤颤巍巍,慷慨激昂,双手举天,大声呐喊:“大人,我王二早就想要在您手下做事了,崇拜您许久,此后必然一心为您,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指路明灯,我唯一的大人呐!!!!!”
“你······不错,不错。”面具黑袍听完震撼极了,随即心里美极了。
瞧这多会讲话啊,这样忠心的下属,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他就需要这样一心为他的心腹!
这样的下属,他也得多给他一点权力,知道在他手下做事,就是这么好!
“王二,做事需要多少人,你自己去调配,有什么不懂的,就来喊我,别的你自己就做主。”
“是,大人。”
血祭的仪式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一个黑袍魔修都在准备着东西。
苏扇扇漫不经心地穿梭中间,等到差不多了,随便喊住一个人:“你去将那些血包带过来。”
“好的。”被喊住的魔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答应。
苏扇扇伸了个懒腰,走到一旁的山壁上眯眼休息。
不远处。
“王二,真是威风了。”
“是啊,谁知道大人突然这么器重他了。”
“谁叫赵田不争气呢。”
······
真吵。
苏扇扇勾了勾唇,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很快,今夜的吉时又要到了。
这次很顺利,所有的血包被赶到中间的祭台上。
面具黑袍满意地看着,抬头看了眼天上的血月。
张口:“王二,你先上去放第一血。”
御下之道,就是要给其权力和特殊,才能更好地让其成为心腹,所以他才让王二第一个上去。
“是。”
只见穿着黑袍的魔修恭敬地点头,随即手握一把锋利森寒的匕首往祭台上走去。
他随手抓住一个小孩,拿着匕首的手高高举起,反射出血月诡异的红光。
刺目的刀尖唰地往下刺去,在场所有魔修都期待地看着这一幕,鲜血会让他们兴奋,尖叫会让他们狂欢。
“啊!”
尖叫响起。
却不是在台上。
而是在台下。
随着尖叫声,那处地方站着的黑袍魔修被炸上了天空,四分五裂,鲜血四溅。
紧接着下一秒,这个状况在台下的每一处都发生了。
所有魔修惊恐地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自己走的每一步,下一步,都会炸起。
“台上!祭台上冒烟!”
浓稠的白色雾气从台上蔓延至这片区域,还伴随着极其呛人的味道。
“咳咳咳咳!”
“砰!”
“咳咳咳!”
“砰!”
四处逃窜会被炸,不逃待在原地,也会突然被炸。
还伴随着浓郁喷呛到呼吸不了的浓烟,一群黑袍魔修被折磨地涕泪横流。
“王!”
“二!”
浓烟中钻出一个浑身破破烂烂,露出上面两点,和下面里裤,带着面具,头顶卷毛和焦烟的魔修。
“王二!你个混蛋!”他大声痛骂。
作为一个能够领队的大人,他的修为自然更高一些,但是也被弄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都是烧灼的痕迹。
“还有没有人活着!活着的人跟我去捉拿叛徒!不管是活捉还是死捉,只要捉住,我给记大功!我要将他剥皮抽筋,每日饱受痛苦!”
那个该死的王二,或者应该说是假冒王二的人,想起他对他说的那些表忠心的话,面具黑袍就想吐出一大口血出来。
他竟然敢如此愚弄他!
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他到底是谁!
“啊啊啊啊啊!该死!”
仅剩的魔修在面具黑袍的带领下疯狂追击苏扇扇等人。
苏扇扇为了逃跑时候更轻松,一边跑,一边往外面丢东西。
增高鞋垫子、假喉结、垫肩······
然后还扒了一张脸下来。
这张脸是她自己用材料捏的,并非服用的丹药,她可不想顶着那样一张脸过一个月,做解除易容的丹药又麻烦,她就用捏的。
虽然粗糙些,但是显然应付那些没什么脑子的鬼焚支部魔修足够了。
扔完之后,浑身上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快跑!”苏扇扇耳目一动,察觉到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一群老弱病残一句话都不说,埋头往前跑去,空气中灼烧着一股焦急,满是疯狂喘息的声音。
苏扇扇垫在最后面,看见谁落后直接拉起来往前推。
终于,一行人跑到一个岔路口。
苏扇扇停下来:“你们往那处跑,就按我说的躲起来。”
小东犹犹豫豫:“那姐姐······”
苏扇扇冷脸:“听话!”
“小东,乖,听你姐姐的,我们走吧。”老人家看了眼苏扇扇,拉着小东继续跑。
见人都跑了,苏扇扇转身,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黑球和一把刻刀。
低着头,就着殷红的血月,将灵力注入刻刀疯狂在黑球坚硬的外壳上刻画。
上面她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还剩下最后几画。
如果此刻有阵法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惊掉下巴。
她竟然是在画阵!
旁人需要三拜九叩,沐浴焚香才敢下笔,她却是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刻刀游龙画凤地随意雕画,并且每一笔毫不犹豫却又正确。
一丝误差都无,每一处都完美地衔接。
落下最后一笔,碎屑灰尘轻轻一吹。
这几个被连起来的黑球上闪过一道道神秘的图形暗纹和符号。
“成了。”她轻轻松了口气。
“万事俱备,就剩下鱼来了。”
苏扇扇目光幽深地看向黑暗里的来时路,恍如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