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惊愕道：“二师弟，你认真的？”
他望向林福栋的圆脸，原本老实敦厚的面容，此刻却尽显感伤。
“对，大师兄，我想试一试。如果成功了，我还能将自己的炼武境界提升一阶，这样也许师弟师妹们就能多多少少高看我一眼，而我今后也不用活得那么卑微了......”
叶然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身材矮小的少年，为了尊严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
可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那要是失败了呢？”
“要是失败了，我甘愿接受宗门规矩处置......大师兄，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歧视的日子！”
林福栋的脸上忽然露出罕见的坚定。
而这股坚定着实令叶然惊诧。
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畜无害的师弟，到底在宗门里经历了多少心酸与不公。
宁愿冒着付出生命的危险，也要提升一阶自己的炼武境界，这是叶然绝对无法理解的。
叶然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体内拥有着无限战意，更不用去在乎炼武境界的提升，可以想当然地躺平。
也许，他只是想要变强一点，摆脱弱者的身份，只是为了不再被人肆意歧视受辱......
“我知道了，福栋。”
林福栋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双眼竟然微微泛红。
“不就是喝酒是么？我帮你！”
不待林福栋说话，叶然忽然冲着楼上高声喊道：“老板娘，在下愿意一试！”
一众酒客闻声顿时又是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叶然。
“真是英雄出少年！”
“只是我看这位年轻的兄弟，恐怕还不如方才的那位壮汉呢......”
林福栋眼见叶然为了帮助自己挺身而出，内心瞬间一阵温热，眼眶也逐渐湿润起来。
他呜咽道：“大师兄......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冒险！”
叶然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放心吧，福栋。你大师兄我可是很能喝的！”
楼上，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娇笑道：“这位客官，请亮出你的修炼功法。”
叶然眉头一皱，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可没有子午正剑诀的卷轴。
“功法在我这里！”
林福栋战战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金色卷轴，朝着众人晃了晃。
一众酒客当中有明眼之人一眼便认出那金色卷轴来历不凡。
“是天剑宗的子午正剑诀！三阶功法！”
“原来是宗门弟子，小小年纪，怎么敢赌的，也不怕丢了性命。”
林福栋颤声冲着叶然喊道：“大师兄，我相信你！如果输了，一切都算我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客官，这边楼上请！”
傲气十足地望着围观的酒客，叶然在几名堂倌的带领下，登上了二楼。
“二十多年来，论喝酒我还没怕过谁！”
顺着通道走向深处，只见一名满头白发，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古朴的长桌前。
想必这位就是酒楼之人所谈论的酒仙了。
而转头望着长桌上堆积如山的古籍，叶然大吃一惊。
“我靠！这么多的修炼功法！”
那端坐的老者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年，随即开口道：“这位小友，老夫观你年纪轻轻，不知道酒量如何？”
叶然微微一笑。
“晚辈不才，啤酒随便灌，白酒两斤半！”
老者一脸懵逼地问道：“这位小友，老夫饮酒五十载，也未曾听说过你方才所说的那什么......白酒啤酒？不知这白酒和啤酒都是些什么酒？”
“老前辈有所不知。这白酒和啤酒可都是我家乡的家常酒，这两种酒可谓各有各的特色。”
老者捋着长长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酒仙前辈还请放心，饮者不分老少，他日若有机会能重回家乡，我一定带些回来让你尝个痛快。”
“啊，那老夫真是感激不尽了！”
听见这话，老者喜笑颜开地像个孩子。
“酒仙前辈，我们开始吧？”叶然笑了笑。
老者微微点头，接着动了动苍老的手指。
哗的一声，长廊的尽头便凌空飞来一只青色的玉制酒壶，这酒壶飞到老者跟前，随即便缓缓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好潇洒的隔空取物！”
接着，老者又将掌心朝下一甩，瞬间犹如变戏法一般，五只青色的玉制酒杯便被老者单手尽数拈在指尖。
“想不到还有这么花里胡哨的法术。大爷，这要是在我家乡，只怕那什么王谦李谦变戏法的，可就通通都要失业啦！”
老者笑笑不语。
“斟酒。”
随着老者的一声令下，只见那悬在半空的酒壶便缓缓将酒水倾倒出来。
杯中米酒浑浊，但又散发醇厚的米香味。
不多不少，刚好五杯。
叶然眼观老者的这番操作，当即便心领神会。
面前的老者，炼武境界绝对不低。
“小友，这一壶，全部倒完刚好五杯......”
不待老者把话说完，叶然抓起一只青色酒杯便朝嘴倒去。
老者当即瞪大了双眼看着叶然生生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半月以来，他至少见过数十名魁梧健硕的汉子只饮了半杯酒水，便一头扎倒地上，不省人事。
可将整杯一饮而尽的，眼前的少年倒还是头一人！
而这一杯下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翻江倒海。
单论这种酒精度数的酒，恐怕他坐着陪人喝上一天，都丝毫无妨。
心中不免狐疑道：“就这玩意儿？恐怕就算是王大叔来了，也能把这店家喝得倾家荡产！”
体内传来一阵动静，叶然感到头脑渐渐发晕，双目模糊，体力快速流失。
“这是......怎么回事？”
叶然急忙感应着体内的战意，他惊奇地发觉原来自己血液内的战意在不断流失。
强忍着这股晕眩，暗自将丹田深处的无限战意调配到全身上下的血液之中。
所幸血液内逐渐蒸发的战意得到及时补充，叶然只觉伴随着战意重新汇集全身上下，自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力量。
不消片刻，这头晕目眩的症状又迅速退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片刻之间，叶然已经明白其中缘故。
原来这酒仙所斟的酒，具有融合战意，化意为气的功效。
而众多饮客中的炼武者，大部分没有高阶的炼武境界，体内储存的战意本就十分稀少，又怎么能禁得住这半杯酒水的融合消耗？
只怕是酒入体内，将血液中的战意消耗殆尽，血气快速流失。
如此一来，未饮半杯便倒地不醒，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叶然忽然想到一个令他难绷的事实：虽然自己的炼武境界不高，但自己的身体内可是有无限战意任其消耗，再加上这酒水饮着如同饮料，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有把握把眼前的酒仙喝倒！
“酒仙？就这？”
噗嗤一声，叶然居然没有绷住，笑了出来。
“小友，这一杯下去，你竟丝毫没有反应？”
老者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叶然，白发苍苍的他，此刻分明摸不着头脑。
“唉，酒仙前辈，晚辈这贸然一杯酒下肚，只觉头晕目眩，难受至极，想必今日也是定会败在前辈的手中了。”
老者听见这话，终于放下了心中疑惑。
“小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竟然能够一口气饮下老夫的一杯酒水，你的酒量着实已经超出许多饮者。不过，若是觉得饮不下去两壶，不如就此放弃，也不失为一种明智。”
叶然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他当即拱手道：“诶，前辈，开弓哪有回头箭！不过晚辈倒是有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
老者笑了笑。
“哦？小友但说无妨。”
“呃......晚辈......晚辈若是今日侥幸能将前辈喝倒，前辈这桌上那么多的修炼功法，不知能否赠我一本？”
“什么？”
酒仙听见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