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是道门的信徒,但是你一定去过道观。
你可以没有道门颁发的信徒证件,但是你必须要有信徒做朋友,否则你在草原将寸步难行。
但只要你是道门的信徒,你有信徒证件的符纸,那你不管走入哪个部族,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他们会亲切的叫你“师兄”。
而你不管是饿了,还是病了,只要到了道观,都会有人来帮助你。
鲍出接到了新的命令:率领所属道士,向鲜卑人传道!
鲍出来到草原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真的越来越像个道士。
不但斋醮、施法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医术也有了许多增长。毕竟以前打打杀杀,大家对外伤还是熟悉的。
而且在他没事就拿着一本《道经新解》在那里装模做样,还要背下来每十天一次的讲经内容,鲍出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挺适合当个道士。
他原本的暗场内刃千户,如今名下负责了三十多个道观,上百名有道碟的道士。
鲍出也愈发的仙风道骨,看了让人忍不住多了几分信服。
有道童过来禀报,“观主,其他观的道士都到齐了。”
鲍出点头,缓缓走到前殿。
他看着面前原本那百多位刀头舔血的汉子,微微一笑,“诸位道友,遵祖师法旨,我们要去鲜卑传道了。”
白加的消息已经在中原越来越少,这半年来,只有在朝廷的诏令中偶尔提及“大将军白加奏言”。
他还在上书言事,甚至涉及许多朝廷的大政方针。
可所有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郭嘉、荀彧的障眼法罢了。白加在草原深处,他没那么容易死,却也没那么容易回来。
初春入草原,如今已经是初秋,草原上的夜晚已经寒凉,中午却还有毒辣的太阳。
白加正跨坐在骏马上,正在草原上急速奔驰。
向导速刻勒靠马过来,对白加道:“主公,前面就是额根河,我们应该转向东方,再跑五十里,应该就有扎营的地方。”
“听你的,就去那!”白加一挥手,速刻勒策马带路去了。
已经晒得黝黑的文丑靠近道:“这特么轲比能就跟疯了似的,这得调动了有十万大军了吧?”
“哈哈哈,可不是疯了吗?咱们搅得整个鲜卑不得安宁,他不疯了才怪!”颜良回答了文丑的疑问。
这半年来,他们在袭击了弹汗山之后,就一路向狼居胥山靠近。
轲比能也不是吃素的,他开始派人拦截这一股直接向着狼居胥山而来的胆大汉军。
可草原作战,最难的不是打仗,而是怎么找到敌军。
白加进入草原作战,他却根本不找敌军,他只找部落。
鲜卑部落逐水草而居,要找到这些部落并不难。
而且只要是部落,就会有许多炊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白加说出这两句诗的时候,颜良就表示他明白了。
只要奔着升起的炊烟去,那里就一定有部落。
想要在草原上隐藏炊烟那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这当然也给白加的队伍带来了许多麻烦,他们不能生火做饭,因为也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可白加不需要做饭。
他们看到炊烟,就立即派兵前去打探。
只要不是军营,他们就立即扑过去。
一万训练有素的骑兵,这在草原上都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那些小部族一触即溃,战士被杀光,老人、女人、孩子集中在一起。
他们在那里杀光他们的牲畜,让这些人制作干粮,顺便让士兵吃一顿热乎饭。
第二天烧掉部落里的财产,带着干粮,他们再次踏上征途。
杀掉那些战士才能削弱鲜卑人。
不杀那些孩子和女人,不仅因为白加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更因为这样就让轲比能只能养着这些人。如果轲比能要杀女人孩子,那无异于自绝于鲜卑。
这种疯狂转战,让轲比能暴跳如雷。
他只能不断下达命令,让那些部族向着狼居胥山靠近,向着他的王庭靠近。
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保证这些族人的安全。
他也看得出白加的尴尬,一万人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是真不少。
看之前他们袭击的部落,大多都是数千人的中型部落。这是为什么?
因为中型部落才能够补充他们的食物。
小部落不过几百人,根本不够这些人的口粮。
大部落他们又很难攻打,难免造成死伤。
所以轲比能要做的,就是把中型部落汇聚在那些大部落周围,而把小部落撒出去,当做自己的侦查兵。
白加确实也面临粮食的困境。
他们一直在袭击鲜卑人,马越打越多,现在已经是一人三马,一骑一备,还有一匹专门用来驮物资。
可即便这样,他们依旧跟在中原打仗那种物资供给完全比不了。
要保持机动性,就不能带太多物资。
可要随时补充物资,就必须以战养战,必须随时补充。
中型部落开始收缩,白加就面临补给的问题。
虽然他们对于轲比能来说行踪不定,但只要战斗,就必然会被发现位置。
颜良建议,可以将队伍分开,一主一偏。
偏师负责吸引攻击,而白加亲率主力负责劫杀。用这样的方法,应该可以攻击大部落。
可白加没有答应,打大部落,死伤必然惨重。
毕竟像是步度根这样的鲜卑大人,手下有三万战兵不存在问题。
白加做出决定,分散行动!
千人一队,各自去打秋风,标准就是只打小部落,抢完就走,让他们不得安宁。
三月之后,狼居胥山东侧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