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展颜一笑,“乘除有大才,当有施展之地。为兄今日在,冀州就是你我兄弟做主,为兄他日若不在,这里还需乘除做主。”
“啊?”白加一下想通了,王芬是刺史,可现在还是汉灵帝时期,还不是群雄并起的时候。
可要想控制州治,方法却多得很。尤其是王芬不做刺史了,新来的刺史该怎么控制?
所以王芬这是用架空自己给白加做了个示范,甚至让冀州被白加控制变成既定事实。
只是这么一搞,白加就尴尬了,他现在还想着被冀州刺史架空呢。
王芬拉过白加的手拍了拍,“乘除啊,欲成大事,万不可拘小节。”
说完,王芬又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乘除可知常山太守是谁?”
“谁?”白加机械的问道。
王芬微笑点头,“常山太守葛明,走了太傅袁隗的门路,官复原职了。”
“葛明官复原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加没明白过来。
“哈哈哈。”王芬大笑,手指点着白加,“乘除啊乘除,我以真心待你,你却对我隐藏颇多。”
王芬摆手叹息,“罢了罢了,你这人啊,就是如此。不过也是,成大事,怎么可以将心事尽数托付他人呢?”
王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这才道:“为兄对你说常山郡还是葛明,就是告诉你,此人酒囊饭袋,而且贪得无厌。”
王芬淡笑道:“你那兄弟是常山郡都尉,用兵吓唬吓唬他,再给他点好处养起来,常山就入你的手中了。”
“啊!?”白加惊呆,他现在担心,别是文老三已经在这么操作了吧?
王芬皱眉,郑重起来道:“最难的,乃是中山。中山太守死在乱军之中,朝廷拟任渔阳人张纯任中山太守。”
“张纯?他是中山太守?”白加觉得不对,张纯、张举兄弟俩不是造反了吗?
就算对历史不明白,但是这在汉末造反的兄弟俩还是知道的,势力也不小,还是游戏里面某个特殊时期可以选的君主。
王芬却皱眉道:“没错,张纯此人也是骁将,而且治军有方,乘除还是小心为上。”
白加连连摆手,张纯去中山不是挺好吗?那他就不用惦记中山的事情了啊?
所以他摆手笑道:“老王大哥说哪里话,我写信给我那四弟,让他好好的配合张太守。决不能给人家太守大人惹麻烦。”
王芬原本担忧,此刻却笑了起来,“乘除啊乘除,你这人脑子一转,就有八百个坏主意。”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白加连忙否认三连。
“行行行,你说的对。”王芬举起茶杯,像是与白加敬酒一般,“连张让都能算计死,耍弄一个张纯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芬苦笑摇头,“是为兄多虑了。”
白加的太守府距离刺史府不远,白加第一天开衙,王芬还带着一大票人过来祝贺,又在太守府吃了一顿酒。
白加觉得这些人就是为了来喝酒,就奔着他的青龙玉液来的。
虽然还是只有三十多度,但是与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只有五六度还不纯的酒相比,喝过了青龙玉液,简直别的酒都咽不下去了。
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白加这才喊来沮授,他现在确实缺少个助手,尤其搞这些内政,他确实没什么能耐。
沮授满面春风,一见白加就是大礼参拜。
沮授自认满腹才学,可一直都不过是小小书佐。可自从遇到白加,谋划的都是大事。
尤其这次冀州的事情,虽然有王芬有意推动,但是迅速搞定所有官员,沮授自认也费了一番心思。
白加面前看着冀州地图,这地图看得他眼晕的不行,没有等高线、比例尺,除了山画的很形象,其他都看不出什么意思。
沮授靠近,白加这才道:“刺史府,控制了整个冀州吗?”
沮授感觉冷汗就下来了,他惊讶的看向白加,嘴里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加奇怪的看了沮授一眼,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流冷汗干嘛呢?我不就是担心控制了整个冀州会很麻烦吗?
“我就随口一问,你别胡思乱想。”白加还真怕他脑补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沮授觉得醍醐灌顶,主公这是在点我啊。
这几日因为搞定了冀州刺史府,沮授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因为白加不愿意去管刺史府的事情,沮授这个兵曹从事成为了事实上的刺史府二号人物。
而因为王芬确实也放手让白加去做事情,所以沮授已经是冀州事实上的决策者。
他招抚黄巾、鼓励农耕,尤其是之前黄巾乱起,造成了大量的土地撂荒,这几天趁着春耕抢种,他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可就刚刚白加一句话,却让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浅薄了。
是啊,“刺史府控制了整个冀州吗?”
这话一问,他就已经明白,刺史府在自家主公眼中,真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沮授对着白加深深一礼,“沮授大意,因小小谋划得意忘形,向主公请罪。”
“啊?”白加懵了一下,这怎么莫名其妙就请罪了呢?这是干啥呢这是?
白加不知道沮授脑子里想了什么,只是摆摆手,“来看地图,给我看看现在刺史府实际控制的区域。”
沮授凑在地图旁,为白加指点道:“冀州有大小九郡国,沃野千里,号称天下九州之首。”
白加皱眉,“九州之首?有多少人口?”
沮授道:“人口虽未必为翘楚,冀州之富庶,却堪称天下之冠。”
白加不高兴了,“我问你的是冀州有多少人口?”
沮授一抱拳,“近年虽未有统计,但大数还是有的。”
白加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就听沮授道:“九十余万户,近六百万口。”
白加感觉自己的心都不跳了,“等……等会儿,你说,多少人口?”
沮授再次道:“九十余万户,近六百万口。”
白加一下跌坐在新搞来的椅子上,捂住心口,他感觉到心脏的疼痛。
沮授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加,声音带着自责道:“偌大的冀州,授居然以为掌控了刺史府,就掌控了冀州,实在是鼠目寸光,请主公责罚。”
“啊!你,你说刺史府,没有掌控冀州?””白加感觉自己一下看到了活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