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人？”
我重复了一遍，愈发觉得月月不可理喻。
童佳不是女人还能是什么？
妖魔、怪兽？
月月见我没有理解，顿了顿，又换了一种说辞，“换个说法，就是童佳她这辈子，没办法成为女人......”
“......”我还是不能理解。
“......MRKH综合症听说过吗，简单来说，就是石女。”月月平淡的道：“她先天性的没有阴道、没有子宫，也就做不了女人，做不了妈妈......”
“这些年在英国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她拥有了人造阴X，有了做女人的权力，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当妈妈。”
月月长吸口气，道：“......现在你都明白了，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在哪，该怎么办、该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
一个月后。
小城的一间幼儿园外。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童佳站在门口，一一送别那些笑容灿烂、面向可爱的同学们。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位匆匆来迟的单身父亲接走自家小孩冲童佳抱歉道：“对不起童老师，堵车来晚了，真是麻烦你了。”
童佳笑道：“没关系。”
男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舔舔嘴唇道：“童老师，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这么久时间。这么晚了，你回家也不方便，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车。
那是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
童佳笑道：“谢谢，不用了，我老公会来接我的。”
“你老公？”男人满脸狐疑的道：“童老师您这是在搪塞我吧，您都还没结婚，哪来的老公？”
“是啊...他没还跟我求婚呢......不过这也不算我自作多情，早晚的事。”童佳羞涩一笑，忽然指着前方道：“看，我老公来接我了。”
月光下，我哼哧哼哧的踩着三轮车，载着李冬冬努力的朝童佳赶去。
三轮车停在童佳身前。
“老公，你来啦！”
童佳来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幸福洋溢的在我额头重重的吻了一下。
我嘿嘿一笑，爽朗道：“上车，今天收成不错，不回家吃饭了，我带你们撸串去。”
童佳蹦蹦跳跳的上了车，蹲在李冬冬身边看他鼓捣着一辆玩具赛车。
“坐稳了，出发咯。”我高声道。
“拜拜啦，明天见。”童佳还不忘跟小朋友挥手告别。
“嗯嗯，童老师，再见啦。”小朋友也挥手道别。
只留下那位单身父亲幽怨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
地摊上。
我吃着肉串对童佳埋怨道：“我说你至于那么刺激人家吗？你都没看到他最后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童佳边给李冬冬切鸡腿边道：“谁让他每次都故意那么晚来接孩子的，都暗示过他很多回了，完全没有用，我也没办法了。”
我笑道：“那还不是怪你太漂亮太迷人了。”
“我已经很久没化过妆了......”
“没用！”我笑着道：“女人的美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你就是不化妆，你的气质也在那呢，走到哪都是最亮的那颗星。”
童佳托着腮无奈道：“那怎么办啊？面对这些小朋友我都已经都费劲的了，还要想办法对付学生家长......我总不能故意往自己脸上抹黑炭吧......”
我道：“要我说你以后就别出来抛头露面了。”
童佳幽怨道：“我也想啊，可我的憨憨老公太没用了，一个月还得指望着我这三千块工资当日常开销呢。”
我没好气道：“什么话，我今天赚了三百多呢！你怎么不说你花的太多了，一瓶化妆水都要两千多，这得什么家庭才能养得起啊！你在这样花下去了，我再多两个腰子都不够你用的了。”
“女人的脸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嘛。”童佳小声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出来的时候就多拿两瓶化妆水了......”
“不吃了！”我把肉串丢再桌子上愤愤起身。
童佳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去啊！”
“这还用说吗！”我高声道：“当然是去给我的漂亮老婆多赚些钱，给她买更多的化妆品啦。冬哥你快点吃，吃饱了咱们晚上加班！”
童佳高兴的直鼓掌，又像只小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
李冬冬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把肉盘狠狠一摔恶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每天都这样，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奶奶，让奶奶给我做饭，我才不要吃你们这狗粮。”
李冬冬口中的奶奶其实是我妈。
我妈很喜欢李冬冬这个孩子，每天都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美食，哄他开心。
李冬冬到底是个孩子，没多久就沦陷了。
到了后面居然主动叫我妈奶奶。
把我妈高兴的，当晚多给他做了两个肉肘子。
李冬冬来了这一个月，体重直线上升，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丝毫没有之前干枯瘦小的痕迹。
我笑道：“冬哥，你要走那今晚咱们就不加班了，麻烦你把车也顺便带回去吧。”
李冬冬生着闷气骑着车走了。
童佳有些担忧，“你就让他一个人走了啊，他才来小城多久啊，认路吗？”
“小城不大，冬哥这些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丢不了。再说了，这里治安好着呢，不会有事的。”我搂紧了童佳，轻声道：“吃饱了吗？没吃饱在要点？”
童佳点点头，发丝蹭着我的鼻尖，小声道：“我吃好了。”
“那咱们去逛逛？”
“嗯。”
我牵着童佳一路来到河边。
刚找了个稍微阴暗的角落坐下来，童佳便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她紧紧我抱着我，忘我的吻着我的嘴唇，让我好一阵恍惚。
“别亲了......”
我努力的逃离她的魔掌，把头偏向一边。
“怎么了？”童佳不解的看着我。
“刚吃了烧烤，有味。”
童佳抬起我的下巴，掰开我的嘴巴仔细闻了闻，又笑着道：“骗人。”
然后又凑了上来。
激情的唇齿相容之间，我的不敢确定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幻。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里的童佳变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
她不在矜持，大胆的爱，大胆的去做自己是事情。
我们变成了热恋的恋人，做着外人看来极其恶心自己却又情不自禁的事情。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
我身在小城的出租屋里，身边躺着依旧瘦弱不堪的李冬冬。
到底还是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