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后,我故意没再去搭理路诗诗。
按照童佳的意思,我把整个造月计划的营销方案都梳理了一下。
包括我初期的构思和后续的运作方案都写的明明白白。
在这之后,我又重新加了一份营销方案。
这份营销方案的名字叫做造影计划。
计划的核心人员就是程清。
白天张宇跟我说过拉程清入伙的事。
虽然还没有正式签合同,但以我对张宇的了解,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对我做出承诺。
关于这份造影计划,我的初期构思是走街拍的风格,以光影为媒介,让程清用纸笔画出人物背后的影子。
打个比方。
我们可以事先安排一个故事。
一对男女走在大街上。
男孩犹犹豫豫不敢向心爱的女孩表白,而女孩一直在等待男孩表露心迹。
这个时候,程清可以画出他们俩扭捏的正面形象,而地上的影子却可以是男孩手捧鲜花向女孩告白的场景。
然后再把画送给这对男女,两人的心意不言而喻。
当然,这只是我最初步的想法,具体该怎么实施,怎么完善视频内容,还需要开会讨论决定。
至于张宇从舞蹈团里拉来的那几个舞蹈演员。
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也不清楚她们的演绎风格,所以营销方案暂时待定。
等我做完这些时,天彻底黑了。
我保存文档关掉电脑,发现路诗诗依旧坐在沙发上,冷冷的望着我,将近两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我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烦闷,也没有多说话,拾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到公司楼下后,路诗诗并没有跟上来。
我不想管她,随手招了一辆的士,在副驾驶坐下。
“去后街的Wartbar。”
我系好安全带。
司机刚准备发车,后排的车门被拉开。
路诗诗一声不吭的坐了上来。
低着头,不看任何人。
“你们是一起的?”司机问我。
“嗯,开车吧。”
我点点头。
到达酒吧后,我从后视镜里撇了眼路诗诗。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很失落。
我很想安慰她。
但一想到一旦这么做了的话,那不就等于主动承认自己错了。
一番抉择后,我对司机说:“麻烦把她送回家,在哪儿她待会儿会跟你说的。”
说完,我便给司机扫了一百块当车费。
可就在我扫钱的这个空档,路诗诗忽然夺门而出,一个人走进了Wartbar。
我又重新付掉车费,追了出去。
进了Wartbar,已经是深夜。
今晚客流量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散桌的客人在喝酒。
路诗诗一个人要了一张卡座,服务员阿心正在给她送酒。
我没管他,径直走向吧台。
“桐哥,你来了。”酒保阿良冲我打着招呼。
我抛了根烟给他,我俩蹲坐在吧台下边抽烟。
“今晚收益怎么样?”我问他。
“一般,具体得问小孟(收银员),我估计保本都够呛。”阿良微微摇头。
我无奈的笑笑,“这样可不行,我们得想个法子提提业绩。”
阿良说:“要不咱们找几个歌手来镇镇场吧,以前晓筱姐在的时候,每晚都会亲自上场助兴,自打晓筱姐走后,酒吧是一天比一天冷淡。”
“你有合适的人员推荐吗?”我问。
“这么些年倒也是认识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名气在业内还算可以,桐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联系。”
“嗯,跟他们说,我给他们开业内最高的价格,请他们帮我们多宣传宣传。”
“好,我这就跟他们联系。”
抽完烟后,我跟阿良重新坐了起来。
却发现路诗诗的身边居然坐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那男人个子不高,细皮嫩肉,侧脸还颇有几分吴彦祖的意思。
男人坐在路诗诗身边,给路诗诗递酒,不断的说着话。
路诗诗原本没有接酒。
可撇到我跟阿良的目光同时关注在她身上后,居然接过了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那个酷似吴彦祖的男人一看路诗诗愿意喝酒后,眼底更是精光浮现。
贴在路诗诗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路诗诗笑得花枝招展。
“桐哥,嫂子这...”阿良面色有些难看。
“我这去把那个男的赶走。”
说着阿良撸了撸袖子,就要大步上前。
“算了。”
我拦住阿良。
“随她去吧。”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默默的喝了起来。
“你们这是...吵架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这算我跟路诗诗第一次吵架。
吵架的由头也是普通情侣中很常见的问题。
一般这种信任危机,女人只是假意生气。
只要男人适当的服软,说几句软话,哄一哄就能和好如初。
可我一点类似的欲望都没有。
当我看到路诗诗跟那个酷似吴彦祖的男人待在一块时,我心里甚至还希望那个男人能给点力,把路诗诗约走。
“我让阿心帮忙多看着点吧,这里到底还是酒吧,几杯酒下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阿良说。
我依旧不拒绝不肯定。
没有说话,又让阿良给我倒了点酒。
阿良倒完酒后对我说,“情侣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我跟阿心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的不可开交。”
“她总是埋怨我撒尿时没有掀起马桶盖...或者又把烟头丢在马桶里...”
“有时候我也觉得她很烦...她用完冰箱总是不记得的把冰箱给盖上...还老是让我给她洗内裤...”
“可是有些事总的有人去做啊,内裤要穿就要有人洗不是?”
“不能真吵啊,两个人过日子,总是要互相包容...去哄哄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良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我去哄哄路诗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良爱阿心,所以可以包容阿心的一切。
可我呢?
我爱路诗诗吗?
有人说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睡的女人。
我第一个睡的女人就是路诗诗。
可我却完全没有类似的想法。
我之所以向路诗诗求婚,只是想借她来了解我跟童佳之间的所有过去。
我对她有没有感觉,是不是爱,这完全不重要。
只要童佳信了就好。
我可以接受跟路诗诗结婚,哪怕这辈子只有路诗诗一个女人。
她愿意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
哪怕她在外面养十几个小白脸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别带回家来恶心我就好。
这就是我对这段感情的理解。
我可以给路诗诗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变成她希望的样子。
可唯独爱,我给不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
路诗诗最终还是牵着那个酷似吴彦祖的男人的手离开了。
我目送着他们在我面前离开,没有任何波澜,心里甚至还感觉到一些轻松。
阿良几度欲言又止,可我只是默默的喝酒,不想再去理这些事。
我知道自己已经病态了。
我也自知这世界已没有医我的药。
打烊后,我关掉店门。
却看见路诗诗坐在门口的那棵榕树下。
她的脸被冷风吹的通红,泪眼婆娑的问我。
“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了你,我的初吻,我的初夜,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哪怕一丝爱吗?”
“这就是情侣之间的冷战吗?”
“我们以后可以永远不要吵架吗?”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好怕,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