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荆州故土后,傅佥、赵统、赵广三人,都颇为感慨。
傅佥之父傅肜,就是牺牲在夷陵之战。
赵统和赵广的童年,则是在荆州度过。
只是斯人已去,如今的荆州隶属于东吴。
为了两国同盟,大汉还要屈辱地承认,荆州成为吴国的领土。
大汉的船只停靠在港口,却没有一位东吴官员前来接待。
“伯约……”
诸葛果能感受到东吴的轻慢,更别说一向傲骨的姜维。
“东吴鼠辈,竟然看不起我大汉!”
傅佥大怒,他很想一走了之!
赵统赵广搀扶着杨岚,一同看向了姜维。
“咱们自行前往江陵便是。”
姜维已经注意到,港口的船夫,不时看向己方,明显都是东吴的眼线。
只不过他还不清楚,陆逊究竟意欲何为。
姜维策马行至半道,这才看到东吴派人来相迎。
“在下骆统,字公绪,见过蜀国使者。”
骆统骑乘战马,居高临下,看向姜维的眼神,充满着戏谑之色。
他可是夷陵之战的功臣,跟随陆逊击败刘备,自此之后平步青云。
谁知姜维却并未理会,而是径直往江陵方向而去。
这一幕,看得骆统身边人大怒。
“蜀国使者,莫非没有听到我们将军叫你?”
“猖狂小子,你给我站住!”
“只是独占益州的小国,使者也敢如此狂妄?”
说话之间,骆统的手下竟然直接想要动手。
看手下如此行事,骆统并未制止,他也想看看姜维会如何处置。
眼见东吴三人动手,傅佥单骑而出,赤手空拳迎敌。
“为了避免伤和气,今日便不用武器!”
傅佥高高跃起,直接来到一人身后,随后将其摔落马下。
“还有两个!”
骆统没有想到傅佥马术这般厉害,口中忍不住称赞:“好俊的马术!”
两名手下觉得受辱,震怒之下再次冲向傅佥。
砰!
砰!
傅佥面对两人长枪夹击,以双手抓住枪杆,随后以巨力直接将两人甩落马下!
“不堪一击。”
傅佥不费吹灰之力,随后头也不回,继续跟在姜维身后。
“上大将军麾下骆统,特意前来迎接盟国使者。”
骆统上前拦住姜维,“还望使者跟我前来。”
姜维与骆统对视一眼,后者自认参与过夷陵之战后,已经没有人能让他惧怕。
只是姜维眼神中的平静之色,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令骆统很是恐惧!
“到底经历了多少生死磨砺,才能令我也惧怕?”
骆统还在思考之际,却听姜维开口:“带路!”
陆逊接待姜维之地,并非江陵城中,而是在军营。
“上大将军,骆统他们来了!”
“不对,那小子平日趾高气昂,怎么今日像斗败的攻击?”
“骆统身边那三人,可是他麾下的好手,被打得鼻青脸肿!”
东吴众将很快看出了端倪,显然骆统想玩下马威,反倒被姜维拿捏。
“上大将军,这是盟国使者姜维。”
“若非属下前来,他们可就要往江陵而去了。”
“没有得到主人许可,便擅自到人家家中,盟国的诸位礼节还真是欠缺。”
骆统如今回到陆逊身边,狗仗人势,说话再次倨傲起来。
陆逊并未开口,他倒要看看姜维会如何回应。
“说起无礼,有两个人,觊觎邻居的家园。”
“他们一个面露菜色,打消邻居的戒备之心。”
“另一个则假扮商人,偷袭邻居家,随后鸠占鹊巢,据为己有。”
“现在邻居的后人前来,反而厚颜无耻地说这里是自己家。”
姜维看向陆逊,笑道:“上大将军,你说无礼的到底是谁呢?”
东吴众将面露愠色,姜维分明是在嘲讽吕蒙和陆逊,他所说的也就是白衣渡江!
“混账!”
董袭脾气暴躁,直接刀指姜维。
“小子,你这使者,莫非是对我大吴宣战不成?”
“哦?敢问这位将军,维什么时候对你们大吴不敬?”
姜维嘴角上挑,笑道:“维方才所言,正是那无耻袁绍!当年好邻居韩馥对他可不错,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最后袁绍不要脸,窃取了冀州,莫非这位将军想歪了不成?”
董袭自然联想到自家两人大都督的龌龊行径。
谁知姜维意有所指,指桑骂槐,令他十分难堪。
如今摆在董袭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承认自家都督窃取了人家大汉的荆州。
要么说自己寡德无才,错怪了大汉使者,还要向人家道歉。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令董袭十分难受就是了。
诸葛果和杨岚面露笑意,姜维可不会任由别人拿捏。
“你……你分明是……”
“董袭!”
陆逊突然开口,董袭如释重负,他实在是不愿跟这些牙尖嘴利之人交流。
“我东吴招待不周,还望使者莫怪。”
“请!”
陆逊在前,却看东吴众将士手持军器,严阵以待,仿佛来的并非盟国使者,而是敌国之人。
这样的军阵,又岂能吓唬住姜维?
“使者,敢问我东吴军阵如何?”
徐盛策马来到姜维身边,想要从对方看到惊恐表情,却令他失望无比。
“照之曹魏箕谷军阵,略显不足。”
“当日吾与恩师赵子龙,杀得魏郡人仰马翻。”
“我观吴军尚且不如魏军。”
姜维毫不客气锐评东吴军队,“此等军阵,守土有余,进取不足。”
咔嚓!
徐盛掰断了手中马鞭,可见此时的愤怒。
“这位年轻的将军,让我想起了某位故人。”
孙桓看向汉军众人,目光停留在傅佥身上。
“在下傅佥。”
“哦?原来是名将傅肜之子。”
孙桓嘴上恭维,随即话锋一转,“傅肜战死于夷陵,其子竟然担任使者,还真是恬不知耻,不知傅肜于泉下有知,可会怪罪你这个儿子!”
眼看傅佥要动怒,赵统和赵广赶紧上去拦住。
陆逊策马在前,并未理会众人诉说。
谈判之前,定要给对方施压。
“傅肜会不会怪罪傅佥,我倒是不清楚。”
“这种事情,恐怕上大将军最为理解。”
“陆康泉下有知,上大将军投靠了仇人,会不会气得棺材板压不住?”
陆逊听闻姜维此言,回头怒视,瞠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