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不懂就问:“那里奇怪?”
昭若雪说:“古代举行祭祀,通常是想达到某种目的,但在我们此前掌握的线索中,却并没有青铜镜的存在,这难道不奇怪吗?”
林风眠头脑憨直,有点转不过这个弯。
“笨死算嘞。”
阿妙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要额说,那个青铜镜肯定是个宝贝,比我弟送滴阴阳镜还要好,反正额看到滴就是额滴,谁也不许跟额抢。”
阿妙本性如此,众人倒也没有不适。
苏衍说:“仔细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从祭祀的规模来看,憎天之民对青铜镜极为重视,再联想前因后果,说不得与那诡异的洞渊有关。咱们快些上去,看看那青铜镜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凌光并未插入他们的对话,盖因初来乍到时,她也有着和苏衍他们相似的想法,直到在上面看到憎天之民留下的真相,才知道那面青铜镜真正的作用。
随后众人登上祭台顶端,上去一看,实在出乎意料。
祭台顶端居然立着一位神人,刚才在祭台下面,由于视线的原因,只能看到神人手中的青铜镜,而没有看到这尊神人的存在,此时定睛看去,那神人是男性的面孔,面目狰狞,瞪着双眼,珥两青蛇,践两赤蛇,手持青铜镜,好像内地寺庙中的怒目金刚,赫然是传说中不廷胡余的形象。
青铜镜四周有铜铸的鱼龙纹路,底部是一条传说中才有的四脚鱼,这种四脚鱼形似人体,面目非常可憎,在海水中托举着青铜镜,使得铜镜造型并不对称,却有一种鬼斧天工所造的神气之美。
“我知道了。”苏衍忽然明悟。
曲惊鸿问他知道什么了?
苏衍告诉说,凌光他们在小虞山的遗迹中,发现“盘古国”与“鬼国”战争时,不廷胡余持有一件秘器,可以克制“鬼姑神”的能力,纵然不能彻底杀死“鬼姑神”,却打得“鬼国”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入“混沌海”偏安一隅,当时他就在好奇那件秘器是什么,却由于线索太少不得而知。
如今看到不廷胡余神像手中的青铜镜,他忽然明白了,这面青铜镜就是那件秘器。
憎天之民肯定也知道这个传说,认为不廷胡余可以用秘器青铜镜克制“鬼姑神”,必然也能克制“洞渊”的影响,是以在这里祭祀它,希望借助它的力量来压制那诡异的“洞渊”。
“真滴是宝贝!”
阿妙听完两只眼睛发亮:“好宝贝,额来嘞。”
她喊着叫着向神像冲去,想要把青铜镜据为己有,奈何不廷胡余的神像太高,她太矮,哪怕举着双手跳高高也难以够着。
“苏魁首。”
凌光提醒苏衍:“请来这边看。”
苏衍沿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祭台顶端外围的两侧,立着数块石碑,石碑上皆有壁画记事,便过去一一详看。
记事的内容很简单,也很令他们震撼:
壁画上显示,憎天之民镇压“鬼姑神”,完全通知“混沌海”以后,发现了“洞渊”的所在,他们原以为那是“鬼姑神”的力量源泉,于是尝试着从中获取“鬼姑神”的力量,可他们慢慢发现,“洞渊”的影响并非他们所能驾驭,距离“洞渊”越近,时间越久,就会开始向“鬼母”变异。
这让他们非常惊恐,想尽了办法,试图解除这种变异,却始终徒劳而无功,甚至这种变异不只在他们个人身上,还会通过基因里遗传到下一代,长此以往,憎天之民岂不都会变成“鬼母”?
他们不知道变异成“鬼母”以后,自己还是不是人类,又或者说,他们不想被“洞渊”的影响控制,不想沦为诡异的努力,因此尝试进行反抗,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直到某一日,憎天之民中诞生了一位先知,可以预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是那一代大祭司,她通过预见未来,终于成功遏制自身向“鬼母”转变,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必须以自身的骨骼的每个,变成无筋无骨之人。
哪怕是这样的代价,憎天殖民也承受不起,无筋无骨与死人何异?于是那位大祭司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占卜,希望为憎天之民找到解脱的办法,但得到的卦象始终是“坤”卦和爻用其六。
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含义,于是以生命为代价预见未来,得知坤卦对未来极为重要,关系到最终能否解脱。
于是他们把彻底转变为“鬼母”的憎天之民,封印在镜石棺椁中,用巨龟流防至深海深处,并在棺椁上刻下“坤”卦和爻用其六,希望在最终解脱后,族人可以轮回转生。
预见未来的代价极大,需要饶绍生命为媒介,使得那位可以先知的女大祭司,年纪轻轻便走向生命的尽头,她在最后一次预见未来后,告诉下一任大祭司,要想最终解脱,必须将“洞渊”彻底的解决,并说自己看到了未来,“洞渊”的影响遭到封印,逝去的族人灵魂得以升天,见到了至高信仰的“帝”。
下一任大祭司相信了她的话,开始按照她的预言,准备对“洞渊”进行封印。他先在“洞渊”的空间修建祭台,炼制了大量的“阴兵”用于拱卫,并以能够克制“鬼姑神”的不廷胡余为祭祀对象,希望获得那件秘器的力量,从而完成对“洞渊”的封印。
但普通的祭祀,并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便只能进行血祭……
以憎天之民的鲜血和生命,进行前所未有的祭祀。
后来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最终的结果是,所有憎天之民都血祭了自己,只剩下最后一任大祭司,独自一人走向“洞渊”,并留下线索,只有真正封印诡异的“洞渊”,让憎天之民的灵魂得以解脱,留在门户上的禁锢才会散去,否则无论何人到来,都将步入他们的后尘,将生命血祭在封印“洞渊”的仪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