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口潜水钟里的德威发现这边的情况,急忙拨转探照灯,寻着血流追踪去找那只巨鳌蟹,却见几条被血腥吸引的大鲨鱼,从海底丛林里游出,奔着那只受伤的巨鳌蟹狠狠追咬,一时间,把海底的细沙泥藻都激了起来,再加之混着大量的蓝色血水,竟遮住了鲨鱼猎食的情形。
苏衍暗道一声好险,这“魔鬼域”海底的环境,比海面还要危险许多。
现在探查水下地形的灯具损坏,竖起的钢刺也在妨碍部分视野,潜水钟再留在海底已经没有意义,他赶紧用通话管告诉船上众人,卸去配重之物,按照减压计划,把潜水钟缓缓升上水面。
两口潜水钟先后出水,其他人见到苏衍的铜壳在海里被巨鳌蟹砸凹了一大块,菌是乍舌不下……
他们都明白,此番寻找“混沌海”的行动,现在才算正式拉开序幕,要想确定“混沌海”的位置提前进入,还要冒更大的风险。
人尽皆知不顶千尺浪,难得万斤鱼的道理,富贵终须险中求,眼下既然有把握断定“混沌海”可能存在于海沟深渊当中,行动方向有了眉目,众人揭示士气大振,各个抖擞精神忙碌着清理甲板,为再次下次探索做事先准备。
苏衍站在甲板上,看了看海面的情况,波涛汹涌的“魔鬼鱼”即便无风也有三尺浪,天空虽然云层密布,却没有大风的迹象,如若不是先前的“龙取水”宣泄了大量郁积的海气,又经历“黑风暴”的连夜席卷,此时这片海域未必有这么稳定,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是潜水良机。
昭若雪来问苏衍:“下面除了海底丛林,是否还有其他环境?”
苏衍对她耸了耸肩,说:“我一心寻找混沌海的方位,哪有时间细看海底的环境。”
昭若雪皱了皱眉头,似对这个答案不满。
苏衍问他怎么了?
昭若雪告诉说:“自从进入中心海域以来,我总是感到心惊肉跳。想来想去,只会应在我们要找的混沌海。混沌海既然存于海底,其空间结构必然极为特殊,势必影响周围的环境。如果你能看出海底环境的不同,或许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混沌海的状况。”
苏衍事先没有这些深思熟虑,说:“我虽然没有看到除海底丛林以外的环境,但丛林里面的珊瑚铁树之大,都是世所罕见。若非海底生气太盛,难有这等景观,因此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这下面就是海气的源头,同时也是南龙余脉的尽头,死气与生气共生共存。我想那条海沟深渊,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归虚,当年美国人飞行员看到的白红贯日,就是从深渊中射出来的。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阿妙在其他地方帮不上忙,跑过来凑热闹,问苏衍是什么有趣的现象?
苏衍说:“我发现海沟深渊附近海水,都在向深渊里面倒灌,好像无底洞那般,正与传说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的归墟相吻合,所以我才断定那里是归墟,混沌海必然在那下面。”
“按照你的描述。”
昭若雪若有所思:“海沟深渊下面是不是归虚暂且不论,海水倒灌形成的奇观倒是值得我们警惕,那可是极度危险的海底瀑布。”
苏衍在陆地见过瀑布,并切身感受过瀑布的宏伟壮观,却从未听说海底也有瀑布,海里全都是水,瀑布也都是水,怎么可能形成海底瀑布?
昭若雪解释说:“海洋一直是人类所知甚少的领域,它的广袤和神秘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把它当做另一个陆地,陆地上有的,海里应有尽有,只不过呈现方式有所不同,比如说海底深处的瀑布奇观,就是比陆地瀑布更壮观的景象。”
“我们已知魔鬼域的洋流十分强劲,这些洋流不断地把泥沙和淤泥推向死生之地的中心,海沟深渊正好处在那里,成为泥沙下沉的最佳通道。在洋流的推动下,泥沙源源不断地沉积到海沟深渊当中,当白色的泥沙与深色的海沟相交融时,自然形成海底瀑布的景观。这既是洋流运动的结果,也是地质构造和地形地貌的综合作用,是大自然创造力的展示。也正因为这样,这种地方普遍非常危险,我们再下去探查时,必须多加留心。”
苏衍点头称是。
这时王兵来甲板上招呼大家开饭,众人便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下到船舱内饱餐战饭,顺便商量二次潜海的大计。
昭若雪按照苏衍和德威在海底侦查后反馈的信息,把海底丛林和海沟深渊的大致地形,绘成了简易的地图,以供大家参考。
王兵造的饭多是边境口味,又咸又甜,这样有利于补充能量和人体必须的盐分,加之船上材料有限,日复一日的单调饮食,苏衍吃着跟吃药一样痛苦,真思念大强在时做的餐饭,虽说不上山珍海味,但至少有滋有味。
他匆匆吃了几口,就对着简易地图,给大家描述海底地形。
目前海面下的地形环境,应该是一片平行的海沟,两边是隆起的海床,海床上面有山脉,有海底丛林,水族大多生活在丛林中,地形可谓复杂。
越到海沟中间,地势越低,最终形成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而且两侧都有海底瀑布,持续不断地坠入深渊当中,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此外两侧海床上的山脉,呈现一高一低的环形趋势,先是自东往西降低,中间为海沟深渊,在自西往东升高,想来左边是南龙的鱼脉,右边是海气的源头,隐约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一边为阴,一边为阳,海沟深渊为中间的龙纹线,从而构成椭圆形环状的死生之地。
南龙余脉这边的海床上,长满了珊瑚铁树,行成一片连绵起伏的海底丛林,里面有些珊瑚铁树高达几十米,倚天拔地,虽是在海底,看起来却显得蔚为壮观,当中属一株质如半透明并夹杂着火红纹路的珊瑚铁树最为显现,其扎根之处距离海沟深渊很近,只要到了那附近,就可以准备窥测海沟深渊。
那里的大概水深,约有150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