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示警可谓是猝不及防,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得亏有林风眠撑开手臂,才堪堪止住大家的身形,只有德威走在最前面,没有他的手臂遮挡,又抬脚往前跨了半步,才在空中及时止住。
苏衍知道林风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心神顿时提吊起来:“怎么回事?”
林风眠告诉说,“再往前走,我们全都要死。”
阿妙怯生生的看了看前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便问林风眠道:“胖娃娃,你不要吓额们,明明什么都没有。”
林风眠指向德威迈出去并停在半空中的左脚:“你们看。”
大家一起看去,发现德威左脚的脚腕上,有一条纤细的血痕,一滴滴嫣红的鲜血正从血痕中汨汨渗出,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如果他刚才没有止住,再往前跨出几分,怕是整个脚腕都会被切断。
这可德威他吓得不轻,连忙把左脚收了回来,并看到刚才切割脚腕的地方,悬挂着一滴滴鲜血,大家登时恍然大悟……
那里好似有一根无形的“细线”,风力且透明,可在悄无声息间切开人的身体。
如果不是林风眠及时发现,并阻挡他们继续前进,恐怕他们现在多半已经被切开两截。
此发现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千防万防,紧赶慢赶,居然还是让诡异找来了。
苏衍想起扎彩匠的日记中,记载有相似的诡异,断定前面肯定不止一根“细线”,而是由无数根“细线”相互交织,构成一张透明的罗网,覆盖整个城墙门洞,只要他们穿过门洞,就会被切成一堆碎肉。
他连忙示警大家,往后退至安全位置。
“阿衍。”
林风眠问苏衍:“我们怎么办?”
苏衍紧着眉心,没有好办法。
王兵建议说:“要不从这里绕开,从其他地方出去?”
苏衍摇头说:“这细线诡异既然堵在这里,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离开,就算我们绕开这里,恐怕也会再追上来。况且其他地方,说不定有比这里更诡异的东西存在。”
他的言外之意是,他们只能从这里过去,是以必须想办法,破开那诡异的“细线”罗网。
林风眠说:“这些细线跟天罗地网上面的西域金蚕丝很相似,不过西域金蚕丝只是晶莹剔透,肉眼尚能看眼,这些细线却完全看不见,我们如何能破开它?”
“那就把它找出来嘛。”阿妙的想法很简单。
黎兜摇头道:“你这娃娃想的倒简单,我们看都看不见,如何找得出来?难道拿手去摸?那还要不要手了。”
以身犯险当然不可取,但阿妙对黎兜拿自己举例很不开心,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才是娃娃,额早就长大嘞,比你还大嘞。”
黎兜也不跟她计较,而是关心德威被割伤的脚腕,确认没有其他异样后,总算彻底放心。
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曲惊鸿突然说道:“我有办法逼它们现身。”
苏衍惊喜的看过去,问她是什么办法?
曲惊鸿不想多说废话,解开腰间的七彩锦囊,又拿出御蛊的短笛吹响,只见七彩锦囊中飞出一团绿色的幼蛊。她控制着那些幼蛊,在空中徐徐展开,如同一张细密的幕布,向前方的城墙门洞罩去。
门洞里遍布无形的“细线”罗网,幼蛊撞上罗网上,无声的分开两半,从空中掉落,不消片刻时间,便折损了大部分幼蛊,只有十几只完好无损的通过,但空中也出现了许多绿色的“细线”,前后交织密密麻麻,再也不是先前那般隐形不见。
“这种蛊叫做引路流萤。”
昭若雪放下短笛告诉说:“本是用来寻人引路的,一旦追上目标,就会从尾部喷出类似荧光的体液,为我指明方向。隐藏的细线切开它们后,沾染它们的体液,自然显露出来。”
苏衍茅塞顿开……
想来昭若雪是受到德威脚腕被切伤后鲜血挂在空中的启发,想出这个自杀式的办法逼那些“细线”现身。
得亏她的七彩锦囊中,存放了各种用途的幼蛊,否则就算想到这个办法,她也没有耗材施展。
随后,曲惊鸿接连两次放出“引路流萤”,展开成幕布,前仆后继的罩向城墙的门洞,确保“细线”罗网全部显现无有遗漏,才把剩余的“引路流萤”收回,接着对苏衍说:“这些细线锋锐无匹,寻常利器未必能够斩断,我们当中,只有你的眉间尺或可一试。”
苏衍责无旁贷,抽出“眉间尺”,走到最近的那根“细线”前,一间斩下……
那“细线”固然锋锐,却远不及“眉间尺”,只听空气中“崩”的一声轻响,挂在“细线”上的绿色体液开始向两边坠落,证明“细线”已经断开。
苏衍见真的可行,又接连挥舞“眉间尺”,把前方的“细线”罗网一一斩断,终于打通城墙的门洞。
众人不敢迟疑,向门洞外跑去。
为预防前面路上还有类似的“细线”,曲惊鸿又招出一片“引路流萤”,飞在他们前面探路,怎料他们刚冲到门洞处,就见阿妙突然向后跳开,叫道:“啊……有虫子。”
“我这边也有。”
王兵也喊道:“但不是虫子,是鬼母子。”
苏衍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城墙上面的缝隙中,像喷泉一样爬出无数鬼母子,数量之多不知有几百几千只,看得他头皮直发麻。
爬得最快的那只鬼母子,已经爬上阿的右腿,阿妙连忙蹬腿甩开,抬起脚底踩死。
其他人无不大惊失色……
不久前在“鬼母”神庙时,神像的石头脑袋上也曾出现一只鬼母子,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他们便没有放在心上,不想这这座城市遗迹的夹缝里,居然藏着这么多的鬼母子,比蚂蚁蟑螂的数量还多。
眼看密密麻麻的鬼母子围逼过来,苏衍他们不得不再次后退,退回刚才的安全位置,但那些鬼母子似乎盯上了他们,死咬着不放,从四面八方爬向他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