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接着讲述:
守在第三道壕堑上的敌军见王兵连队攻势迅猛,心中生怯,草草打了几枪后便往高地上退去,连队士气节节高涨,想要一鼓作气冲上高地,没想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眼见跨过第三条堑壕时,不见中枪,却纷纷倒了下去,后冲上去的几个战士,同样不声不响地栽倒。
其他战士见状赶紧伏下身子,紧张和悲愤的同时,又有几分疑惑,因为他们确实没有看到那几个倒下的战友中枪,或者被化学物品所伤。
……
……
讲到这里,阿妙很好奇的问:“是咋回事嘞?”
王兵让她稍安勿躁,听他慢慢讲来:
王兵作为连长,连队最高的军事长官,自身素养毋庸置疑,当即命令所有战士按兵不动,并戴上防毒面具,又怕树林里的隐蔽处有敌军埋伏,便让投弹标兵对第三道壕堑前后一些能够隐藏人迹的林木进行可疑目标定点清除。
清理完所有后顾之忧,王兵再次发出冲锋命令,可当战士们快冲到第三条壕堑时,又全都倒了下去,好像中了邪一般,而且倒下时一声不吭,生死未知,还没有听见枪炮声。
王兵一见不对,赶紧叫战士们撤回来。
他当时判断,肯定是敌军用了什么特别厉害的化学武器,连防毒面具都无法抵挡。
他拨通营部的电话,请求营里的防化兵前来支援。
不久后,营部派来三个防化战士,一个喷火兵,一个防化侦测兵,一个防化医务兵,侦测兵先进行了侦察,发现现场并无毒气遗留,防化医务兵准备救回一个战士查看伤势情况,可他刚赶到最近的那名战士边上,也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下去,再无任何动静。
王兵连队的战士们见此情况,心中不约而同的开始恐惧,又见喷火兵对第三道壕堑周边进行了覆盖性喷火,火焰使壕堑周围再无任何可以掩映人踪的地方。
接着王兵命令两个战士试着潜伏过去,可那两个战士刚越过防化医务兵倒下的地方,跟着就一头栽在地上。
这下王兵可真急了,既要三个小时内要拿下152高地,又要为前面倒下的战士担心,可他现在却偏偏束手无策。
第三道壕堑已经烧成一片荒芜,看去没有任何杀机,可在连队战士的眼里,却如同张开大口的恶魔,只要他们敢过去,就会毫不留情的吞掉他们的性命。
王兵无奈之下,只好又拨通营部的电话,营长听说攻击失利后,把王兵大骂一通,但在听完具体情况后,营长终是冷静了下来,说要向团部报告请求支援。
等待的过程中,王兵和战士们却备受煎熬,为前面那些毫无动静的战友担心,更焦急于被这样莫名其妙地阻在这里,距离三个小时的时限越来越近。
连队一些战士小声嚷着,敌军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勾了前面那些战士的魂魄,或者中了什么诡异的邪术,反正是活不成了。
王兵呵斥他们不要胡说,自己却也忍不住乱想。
过了半个小时,营长居然亲自来到152高地,除了一名贴身警卫,还带来了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黑色唐服,脚着厚底布鞋,手上拄着一条木纹黑色拐杖,个子虽不高,却挺拔如松,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看营长对他的恭敬谨慎模样,来头绝对不小。
另外那名青年男子,二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普通的中山装,脸色显得苍白和阴郁,身材虽高,却微微伛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锐利,锋芒毕露。
习惯了战场厮杀的王兵偶被他的眼神扫到,居然忍不住汗毛直竖,不敢与他对视。
王兵简述了一遍当前的状况后,中年男子点头笑看年轻男子:“你怎么看?”
年轻男子只是看着前面却并不作答,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笑道:“没想到这小小偏隅之地,居然藏有降头师,看实力应该不俗,可千万不要小视。”
年轻男子依旧不出声,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服气,还似带着一丝不耐烦。
中年男子对营长抱了抱拳,说要过去了,并一再叮嘱他不管等下听到和见到什么都不得跟上去,假如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没有从对面的林子回来,就请营长直接撤军,放弃这152高地,宁肯饶过,也不得强攻。
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齐步向前走去。
中年男子左手伸入怀中,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把手伸向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却摇了摇头,并且加快脚下的速度。
中年男子急忙跟上他,要他把手里的东西吃下去。
看着他们两人走到防化医务兵倒下的地方时,王兵连队的战士们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可那两人走到那里时,只是身子轻颤了一下,并未有栽倒的迹象。
两人俯下身子,看了看防化医务兵,然后几乎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又转身看了看防化医务兵旁边的战士,接着一路慢慢看了过去,却都没有再停留,也没有碰其他倒下的战士。
王兵见那两人没事,便想将倒下的战士救回,却被营长制止,王兵不服,营长却说:“胡闹,他们没事,难道我们也能没事吗?给我乖乖呆着!”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越过第三道壕堑,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他们越往前走,脚步是越慢,尤其在走到那没被火焰蔓延的山林边缘后,几乎是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歇一歇,最后他们终于走进山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此后山林里一片寂静,两人似就此消失一般,迟迟不见一点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要到约定的半个小时,战士们都变得焦急起来,营长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撤军,这是前面山林里突然传来闷哼,闷哼之后又是一声惨叫,叫声凄厉无比,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有如被勾了魂魄一般。
惨叫声很快嘎然而止,好比被人掐住了咽喉,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山林重又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