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救不回来你。”
曲惊鸿对苏衍说到:“只怕我也活不成了。”
苏衍明显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心头为之一暖:“虽然曲妖女平日总爱折腾我,但我们毕竟从小长,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别人可比,这不就体现了出来。刚才这段时间,最为担心我的人恐怕就是她和龙胖儿了。”
曲惊鸿又从七彩锦囊里,取出几个瓶瓶罐罐,里面全是用于外伤的药粉,涂在苏衍身上的伤口。那药粉刚接触到伤口,就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苏衍忍不住动手去挠,却被曲惊鸿喝止:“给我忍着。”
苏衍念在她为自己心急,老老实实不与她计较。
这时阿妙跑来围着他打转,一会儿看看手,一会儿瞧瞧脸,一会儿瞅瞅脚,好似要找出不同的地方来,但她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于是好奇的问道:“男娃娃,你是人是鬼?额弟说过,所有鬼魂都是怨灵,邪气逼人,你身上干干净净滴,一点邪气也没有,按说不应该是鬼。”
苏衍没好气的瞪着她,说:“你不是有鼻子可以闻,难道闻不出来?”
“对哦,额给忘记嘞。”
阿妙天真的拍了拍脑门,当真后知后觉,非常气人的凑到苏衍身上,抽动可爱的鼻翼使劲闻了记下,然后说:“不是死人滴味道,男娃娃你果然活着。”
苏衍让她气得鼻冒青烟,要不是曲惊鸿不准他动,真想跳起来捉住阿妙痛揍一顿,不叫她哇哇大哭,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不知道还有世间险恶。
阿妙又歪着头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兀自说道:““额们明明看到你被风圈卷上嘞天,在天上转嘞好多个圈圈,又从那么高滴地方掉下来,还被那个大家伙吞进嘞肚子里,按说不应该活下来才对。”
“额们本来打算,追上大家伙打杀后剖开肚子给你收尸,还说千万要快一点,不然把你消化嘞,骨头渣渣都不剩,就只能收你的粑粑嘞。”
“可是那个大家伙跑滴太快嘞,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结果它却把你吐出来嘞,真是奇怪,它为什么要把你吐出来?是不是你太难吃嘞?”
“你身上明明很香啊,应该很好很好吃滴嘛。”
阿妙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听起来平平无奇,却每一句话都能把苏衍气的七窍生烟,如果他是气量狭小之徒,只怕不用曲惊鸿给他上药,就先被阿妙气死在甲板上,那时没有死在风圈和鬼脸怪物口里,反倒在好不容易获救后,死在自己人的口舌下,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阿妙提出的问题,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苏衍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是如何保住性命活下来,到现在他们都觉得不真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种诡异的幻境中,真实的苏衍早已葬身在恐怖的风圈或者深海巨兽的身体里。
苏衍心知他们关切自己的安危,如今平安归来,必须要让他们安心,于是把他被风圈卷走后,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经过,事无巨细全部讲给他们听。
船上众人都曾经历大风大浪,亲眼见证过无数诡异,但在听完苏衍的讲述后,都不禁为他这次的经历啧啧称奇……
在这一连串的变故中,他每一次活下来,都是巧合到不能再巧合,是放在别人身上,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巧合,哪怕其中任何一次危机,都够别人死上十次百次,好似冥冥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在偷偷庇护着他的安危,用天命之子形容也不为过。
“难道我真的是天命之子?”
苏衍自己也在怀疑:“否则如何解释每次遭遇危机,总能在最后关头与死神擦肩而过,做到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他是不是天命之子这个问题,在场几人都拿不出确切答案,但可以肯定,这次接连数次危机都能逢凶化吉,几乎全部都是运气的成分,只有极小部分跟他本身有关,比如他被风圈卷上万米高空后,在那样强烈的撕扯力量面前,纵然是经过美国人改造的海柳木船,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可他不仅抵抗住了撕扯的力量,反而在这股力量的刺激下,唤醒了原本浑噩的意识。
苏衍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的身体即将被扭成大麻花,几要从中间撕裂,流动的血脉深处却突然涌出一股股强劲的生命力,无处不在的修复着他被即将撕裂的血肉,帮助他抵抗风圈的狂暴力量。
那股力量之奇特,生命力之强劲,是他前所未见,想都不敢想。
曲惊鸿边帮他涂抹药膏处理伤痕,边告诉他说:“那是陨生蛊的力量。”
苏衍听后恍然大悟……
他身体里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种在腹中的陨生之蛊。
这只出自医门的绝世幼蛊,经过他七年以来的血脉温养,加之曲惊鸿经常暗中催熟,已经达到即将成熟的边缘。
其效用七年来不算明显,只在曲惊鸿拿捏苏衍是充当情蛊,搅得他腹中疼痛如绞,如今作用终于彰显出来,提供强劲的生命力只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有如此奇妙的效用,跟陨生蛊本身相关不大,而是在幼蛊诞生之前,曲惊鸿以及医门前辈曾以传承的秘法,用库藏和寻来的各种珍惜药材,日以继夜地喂养于它,而它本身唯二的效用之一,就是用于储存药材的药效,并将其融为一体,反哺宿主。
待到它完全长成,与其说它是一只蛊,不如说是一只活体灵丹,这只灵丹纵然没有使人长生不死之能,但是其体内积蓄的药力,却能使宿主在收到伤害时得到充足的接应,只要不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其庞大的药效都可将宿主在短时间内治愈,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劲生命力。
“陨生蛊”里的“生”字,便是指生命之意。
随后几人又说到那头深海巨兽,不仅苏衍在被其喷吐出来时看得清清楚楚,其他人在追踪深海巨兽时,也将其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外形还是体积,那头深海巨兽都不像地球上的生物,纵然是几亿年前的富养时代,也养不出那般庞大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