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让她待着不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只守了十几分钟探照灯,就觉得索然无味,好奇的仰望着两侧的悬崖峭壁,只见那青黑色的峭壁上怪石耸立,犹如一根根倒垂的利剑,好似随时会刺杀下来,把海柳木船捅成透明窟窿。
涌动的海浪拍打在峭壁的岩层上,斑驳的痕迹历历在目,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好似海水不是直接拍打在上面,而是在穿过一层空间薄膜进入异域空间后再拍打上面,再从异域空间折射回来,看得阿妙直呼有趣。
如果不是事态诡异不明,又是行驶在茫茫海面上,恐怕她还想把海柳木船靠过去,看能不能随海浪一起进入那个异域空间。
“七哥儿。”
王兵突然喊道:“那些鬼火不见了。”
苏衍连忙往往下的水域看去,果然看见之前铺满海面的“鬼火”,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
幽冥长河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曾停下涌动的海面变得一片漆黑,掀起一朵又一朵磨盘大的浪花,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海柳木船的吃水线,苏衍由此愈发肯定,那“鬼火”肯定是某种不详的征兆,如今他们形势在两边悬崖峭壁耸立的海峡上,更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特殊通道,一旦通过,就会抵达另一个世界。
要说那个世界是哪里,苏衍也说不上来,更没有证据做出合理的推断,但肯定不是良善之地。
“我们会不会过于紧张?”
曲惊鸿对苏衍说:“我观这两座峭壁或许不是实物。”
“不是实物是什么?”苏衍问她。
“海市蜃楼。”
曲惊鸿说:“据说海上常有海市蜃楼出没,迷惑过往船只的视听,我们会不会遇上了。”
阿妙双手扒在船舷上,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海市蜃楼是个啥?”
“海市蜃楼又称蜃景。”
昭若雪告诉说:“是一种由光的折射和全反射形成的自然现象,其形成与天气形势,气象条件,地理位置和地球物理有密切联系,在海上或陆地上均可看到,特点是在同一地点重复出现以及出现的时间一致。”
苏衍和曲惊鸿面面相觑,听不懂这些专业的术语。
昭若雪又解释说:“不过在古代的传说中,普遍认为海中有一种叫蜃的生物存在,乃蛟龙之属,能吐气而成楼台城廓,是海上神仙的住所,位在虚无飘渺之间,因而得此名。另据《史记》中记载,秦皇汉武不辞跋涉,停步歇马于蓬莱丹崖山畔,望海中仙山,乞求长生。他们看到的仙山很可能就是海市蜃楼。”
“我在边境服役的时候。”
王斌说:“在新疆来的战友那里,也听过类似的传说。”
“啥传说?”阿妙很好奇。
王兵说:“从前,有一个骆驼队在炎气熏人的沙漠中踌躇前进,酷暑和干燥的天气使旅行者疲乏不堪,皮袋中的清水早就喝光,嘴唇干得发裂,这时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喝道一口清凉的甘泉。突然,在遥远的前方,两座沙丘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月牙状的湖泊,湖的两岸高耸着宫殿和寺院,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希望和清凉的预感,于是快速朝前奔去。他们走过一个沙丘又一个沙丘,但湖泊、宫殿和寺院仍在遥远的地方,忽暗忽亮,忽隐忽现,直到他们筋疲力竭渴死为止。等有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只剩下干尸枯骨。”
阿妙听到干尸枯骨,立时觉得非常晦气,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继续去看那海水拍打悬崖峭壁时,出现的短暂扭曲现象。
虽然曲惊鸿的猜测不无道理,但苏衍坚信眼前的情况不是海市蜃楼可比,因为他们此时经历的海峡,虞山岛的掮客慕黑当年似乎也经历过,并在此之后船队莫名偏航,船上的仪器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偏差。
如果这两座悬崖峭壁只是海市蜃楼,事后绝对不可能出现航向偏差。
这肯定是某种未知的海上诡异。
他把自己的担忧诉说给大家,大家的心情随之提吊起来,如果只是出现偏航的后果,事后进行调整即可,但他们谁也不敢保证,是否会有其它更糟糕的情况。
昭若雪持续施展“隔垣洞见”,时时刻刻处于理性的状态,说道:“是不是海市蜃楼,试试就知道。”
苏衍问她如何试?
她径直回到船舱,拿来56式冲锋枪,打开保险,压枪上膛,对准左侧的悬崖峭壁连开数枪,如果是海市蜃楼,子弹必然穿墙而过,他们也就无需担心,如果不是海市蜃楼,子弹则会打峭壁上面。
只听得“砰砰砰”几声闷响,子弹全部打在了实处,直打得火星四射,碎石翻飞,向下坠落于浪花当中,溅开一团团浪花。
昭若雪又对准右边的悬崖峭壁,连开几枪,同样是火星和乱石乱飞。
几人不由得面面互睹……
两边的悬崖峭壁都是实体,果然不是海市蜃楼。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平静的海面上为什么会突然隆起两座如此高耸的悬崖峭壁,它们在海面下凭何依托,又是什么样的力量推动它们隆起,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如果说它们是孤岛礁石尚可理解,事实却是壁立千仞,直插云天,完全不像海上所有,又像是来自大陆深处的两座面对面的光秃高山,被人以搬山填海的莫大法力运到这里。
谁有这么大的法力?只怕鬼神也做不到!
又像是异域空间与南海摩擦碰撞,硬生生的挤进来入侵者似的。
海柳木船行驶在这样的两座悬崖峭壁形成的海峡中间,犹如两堵高墙下向前爬行的蚂蚁,几乎看不见天日。
站在船头的甲板往船尾看去,早就已经看不到来时的方向,再往前方看去,大雾蒙蒙遮天蔽日,海浪滚滚漆黑如墨,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尽头。
任凭苏衍如何发散思维,也难以推断两座悬崖峭壁的来历,匪夷所思的程度完全超乎他的人物,堪比黄粱一梦般梦幻,却又在切身真实体会。
这让他心中越来越不安,莫名的压抑和焦躁,几乎要把他的精神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