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州最近每天都会准时回家,中午和晚上两趟跑,就为了回来给时野做顿饭吃。
时野其实会做饭。
他爹妈自杀之前,在他刚会抓锅铲的时候,就逼着他踩着小板凳,在灶台上学做饭了。
那对夫妻臭味相投,性格也近似,懒、馋、赌,没一样不沾的。
时野从小就练出一手厨艺,但这个世界的时野,是豪门的大少,后妈即便不待见他,他也不需要学做饭。
家里有佣人,没有让他进厨房的必要。
为了保持人设,时野每天都等霍宴州回来做饭给他吃。
每天必不可少的骨头汤,一顿顿地喝,有时候他喝腻了,霍宴州也会盯着他,让他必须喝完。
他要是说喝不下了。
霍宴州就会耐心哄,“再喝两口。”
有两口就有第三口。
天天喝,半个月下来,时野感觉自己都长肉了。
喝多了,效果也是有的。
时野的脚伤恢复状态很好,第二次去复查的时候,医生都夸他了,还说应该很快就可以拆石膏了。
时野倒是希望可以晚点拆。
最好开学还能请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拆。
……
霍宴州在厨房忙着做饭。
时野坐在那张窄小的床上,利用一张床上桌,看学习视频,大一的课程他找人给他发了,他现在不出门的时间,几乎都在恶补表演知识。
还有台词等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时野经历得多,表演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台词功底也不错。
时野认命做霍宴州的弟弟后,就开始认真搞学习,兼顾搞创业,炒股赚钱。
半个月时间,也赚了不少。
创业炒股的事情,他没让霍宴州知道,都是趁着霍宴州上班的时候,偷偷和罗一游联系。
学习就不一样,非但不用躲着,他还经常贴脸开大。
蹲着霍宴州进门的时候,来一段即兴表演。
有时候演儿子,有时候演情人,有时候演恋人,有时候演跟他偷情那个,有时候演儿子,甚至还演过爸爸……
刚开始霍宴州还被他吓到了。
解释了几次后,就开始配合他闹。
时野经常借机揩油。
表演恋人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摸一把胸肌。
表演儿子还能亲一口脸颊。
要是演地下恋人,那更厉害了,脱个衣服都是“正常剧本”。
霍宴州哪知道他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自己认的弟弟,自己宠着,觉得不自在的时候,就会想:弟弟在学习,他要配合。
不过,时野也就闹了几回。
久了,就失去滋味了。
“哥,你做的糖醋排骨越来越好吃了。”时野一口接一口,吃得嘴边都是酱。
霍宴州拿了张纸巾,给他擦嘴角,“喜欢吃就多吃点。”
说着又给时野夹了几块。
霍宴州经常都是给时野夹菜,自己吃得很少。
他赚的钱不多,交完医药费,剩下的就不多了,现在多了个人照顾,经济上更加吃力了,但他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眼前的人,和他一样,都无家可归了。
他们同病相怜。
理应互相照应。
霍宴州坚持把他对时野的不放心,视作是对弟弟的感情。
时野吃饱,又回床上坐着。
这房间不大,坐来坐去,就这么几个地方。
时野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
霍宴州收拾好碗筷,拿去洗碗池那边清洗。
时野有时候喜欢安安静静地看着霍宴州洗碗,或是看霍宴州做饭,又或是看霍宴州在那边手洗内裤。
他把自己的内裤都拿去帮忙洗了。
霍宴州把洗好的碗,倒着放在碗柜里,又洗了洗台面,擦了一遍洗碗池,然后把毛巾洗了,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同一个地方。
那块毛巾,从时野住进来,大半个月,都只待在同一个位置,没有过变动。
这意味着,霍宴州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做好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这种人大概率也不喜欢出现变故。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当弟弟,大概就是一辈子都是弟弟了。
时野此刻失落的情绪,比半个月之前更深一些。
也许是因为,他在穿书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好,甚至不求回报。
霍宴州算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长得那么帅就已经犯规了。
还对他那么温柔有耐心。
霍宴州不喜欢上网,也不喜欢玩手机。
时野在学习的时候,他会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只有很偶然的时候,他会走到窄小的走廊上,点一根烟,默默抽完再回来。
“明天我休息。”霍宴州从阳台走回来。
时野抬头看他,“然后呢?”
霍宴州把那根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时野听说能去玩,眼里一下就有了光,他语气略带兴奋地问:“真能去啊?”
霍宴州:“能,只要你想。”
时野弯了弯眉眼,道:“那明天可以都听我的吗?”
霍宴州没有一丝犹豫道:“可以。”
时野高兴地差点忘记自己脚上打了石膏,一蹦而起。
险些摔倒的时候,还是霍宴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时野双手撑在霍宴州的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道:“哥,你对我真好,我活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霍宴州听到这话,心里蔓延出一股心疼劲儿。
这劲儿还挺足,刺得他心脏也不舒服起来。
但他努力没表现出来,而是转移话题,道:“也不早了,你先洗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时野脚上打了石膏,不能碰水。
但这小小出租屋里没有浴缸,只能接水到桶里,再慢慢洗。
他洗的时候,还刷不了背,还得霍宴州帮忙。
霍宴州先用保鲜膜把他脚上的石膏,一层层包起来,保护石膏不会沾水,然后扶着他蹦到浴室。
时野在小板凳上坐好,仰着头对霍宴州,说:“哥,我今晚想洗头。”
“好。”霍宴州用手轻轻给他梳理两边软软的细发,道:“你往后一点,躺到哥腿上。”
因为条件限制,每次洗头,他都得靠着霍宴州身上,缠了保鲜膜打了石膏的那条腿,则高高挂起。
为此,霍宴州还特意在浴室里,悬了一根吊绳。
时野闭着眼睛享受。
谁能想到,现在这个给他洗头的人,是世界首富啊?
距离霍宴州恢复记忆还剩两个半月左右。
根据剧情走向,到那时候,霍宴州会对主角受一见钟情。
时野自认自己作为一个弟弟,应该替换不了白月光朱砂痣的位置,所以他打算在那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增加任务进度。
而明天的出游,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