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雾的万古遗迹之中，正中央的世界树正散发着古韵，一步步的摧残吸收着天地大道，挑动所有妖兽的神经。
“滋啦……”
程云凡的双剑剑锋，在地上化出一道线，此线入土三分，显眼无比。
“越线者，必斩！”
程云凡跟凌星见也认识一个月了，在他那边也学到了一些结界的常识，而这根线便是他作为结界的分界线。
此乃结界，也为威慑。
身为一个在外流浪的凡尘修炼者，程云凡很明白这些凶兽的想法，哪怕是再强的上古凶兽，他们都遵循着一个道理。
那就是，惜命。
他们想要抢夺世界树，无非就是为了那一丝变强的希望，那一丝成为妖皇的希望。
这是博弈。
哪怕现在程云凡只有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手中空无一物，唯一的法宝还在世界树内，但他依然有胆量博弈。
凶兽集体冲上来，那便是死。
若凶兽有着一丝胆怯，那便有着生还的可能。
程云凡立马想到，光是这样还不够有威慑，他立马捡起地上金狮银鳞兽的脊椎，置于自己胸前，来展示给这些妖兽看。
“此乃金丹期八层金狮银鳞兽的脊椎，都知道该脊椎连接神经，我却硬生生的将其剥下斩杀。”
说罢，他还亮了一下自己的双剑。
刚才金狮银鳞兽的血渍，还在双剑之上，并未完全挥发。
本来还略微有些迟疑的凶兽，立刻镇住了。
“果真是金狮银鳞兽的脊椎，还有那剑上的血渍也是新鲜的。”
打头的一只貔貅有点不敢置信。
“各位妖兽，若就此退下，我会给你们一个好的交代，切勿搞到最后玉石俱焚。”
这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滴。”
“滴。”
虽然没有什么烈日，也没有什么灼热的天气，但是时间一长程云凡也有些头顶流汗。
若是走错一步，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这让此刻的程云凡不得不想起，当初被何家骑士追杀的日子，那段时间与现在一样度日如年。
有一个不怕死的凶兽，看到程云凡流汗，立马认为他的状态不佳，尝试踏过结界。
“呲！”
在凶兽踏过的一瞬间，程云凡便是一剑封喉，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一大摊血洒在地上，倒映出程云凡那双阴狠的眸子，以及那凶兽以及尸首分离的头颅。
“都看到了，谁若再踏过，必死无疑！”
根本不像是演的。
凶兽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类以及做好了不死不休的准备，他要守护世界树的想法是认真的，绝对不是在说笑。
“吼！”
“兄弟们，我们一起冲，为死去的妖族朋友报仇！”
领头的一位上古凶兽，浑身长满青苔，其体型更是有着起码十个凶兽那么大，而他的背部则有着一块龟壳，头部却如同鳄鱼一般。
这是上古凶兽之一的鳄龟。
若是在上古时期，这些凶兽的修为恐怕起码有合体期或是大乘期，而如今上古遗迹灵气枯竭，他们依旧可以逆风修炼到金丹期。
足以看出，这些凶兽的实力强劲。
“我看谁敢越线！”
程云凡剑霸气一挥，掀起万层飞沙。
也幸好这里灵气枯竭，若是灵气充沛的话这些凶兽一个就顶人族十个，程云凡也早就被冲散了。
几个不知死活的凶兽，瞬间就被程云凡斩了。
凡尘剑意再加上《凡尘道》，只要不一口气冲过来，程云凡就有信心全部挡下。
……
这一僵持，一下就持续了十天。
十天的精神紧绷，让程云凡都有些喘不过气。
而这十天的时间内，程云凡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大道真炁枯竭，又不知道有多少次依靠《凡尘道》回了一口。
斩杀的凶兽更是不计其数，面前遍地是凶兽的尸体。
程云凡甚至已经看不清天空，看不清地面，更分不清自己身上流的是凶兽的血液还是自己的血液。
“叮铃……”
位于世界树中心的青铜钟铃响了。
这青铜钟铃之中蕴含着万千大道，令所有凶兽都心驰神往，一瞬间便是激发了他们安娜许久的贪念。
关键这不响不要紧，这一响反而让程云凡有一瞬间的分神。
“冲，将此人族镇杀！”
“嘭！”
天地之间赫然变色，万千凶兽再也忍不住，青铜钟铃与世界树的机缘唾手可得，凶兽都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没有人知道这是何物。
但是他们知道，若是夺得此宝，便可获得万千大道的锤炼，获得无上天资与未来，代表着掌握了世间法则。
“噗噗噗！”
不知为何从遥远的天边射来万千箭雨，在凶兽们集体踏出脚步的那一颗，这些万千箭雨便席卷而来。
“嗡……”
耳边传来了恐怖的音爆声，这箭雨的速度飞快，哪怕是程云凡都无法捕捉到其速度，便已经射到了凶兽身上。
而这每一支箭，都有着恐怖的死亡之气。
“是之前那人？！”
程云凡本来以为之前暗处偷袭那人已经离去，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蹲守了十天时间。
“看来此神秘人，是来帮我的！”
既然这样，也起码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股死气与灵气截然不同，程云凡很明白神秘人绝对是上古遗留之人，甚至有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残念。
当年程云凡遇到的老疯子和凡尘剑尊，则是一道残念。
可他能感受到，这两者之间的截然不同。
程云凡也抓住当下的机会立马反击，但他此刻的大道真炁早已是枯竭不堪。
想要突围，唯有求变。
程云凡苦笑了一下，使出此招恐怕自己很有可能会直接失去意识。
但若不使出此招，哪怕箭雨再过猛烈，程云凡恐怕也无法活在这千万凶兽的冲锋之下。
千古遗迹实在太大。
而其中的凶兽，数量也太过惊人。
“借势，天地剑！”
坤灵代表着大地，而碧落则代表着天空，双剑合璧则为天地剑，只有借天地之势，才有可能使出此招。
天地剑出，万物皆灭。
程云凡有些脱力的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凶兽尸体，缓缓闭上双眼。
“少年，别睡。”
一个温柔的男声，萦绕在程云凡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