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道长!你救救我们啊,道长!”
一位妇人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扯着一位道士模样装扮的人的裤脚。
行人差异回头,边看边摇头。
“我看这张氏真是疯了啊,她那儿子的怪病看了这么多大夫都不见好,这招摇撞骗的破道士能行吗?”
“唉,你不知道,有个大夫是真有些本事的... ...说是张老幺失了太多阳气。”
那男人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压低声音:“张老幺那样的破身子,也能行房?”
“是啊,所以这可不就是怪事吗?”
那招摇撞骗的道士一脚踹开张氏妇人,慌张的竟是连自己的招牌都不敢要了:“你这... ...我就是一破算命的,哪里来的本事去救你儿子啊!”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张氏失魂落魄的起身,失魂间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行人。
她猛然抬头,赶忙道歉:“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刚刚没看清楚。”
“没事大娘,你这样慌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镇子正值冬季,天气寒冷,天黑的也快。一个下午才刚过去一半,天就差不多黑了。
张氏将屋外的被子收了回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这才推门而入。
少女一袭青色衣衫,头上仅有一只素色银簪。
其实女子并不是什么极美的人,甚至脸也有些肉嘟嘟的,但是她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眼波流转,灵动漂亮。
但是张氏就是觉得她好看,看着就让人喜欢。
用他们自个的话来说,就是少女有福气,看着喜庆。
张氏恭敬的给她奉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姑娘,您真是青莲观的道长么?”
“当然啦,大娘,我还能骗你不成?”
张氏立马给她跪了下来,一个劲的求着:“求求您了,救救我儿吧!道长啊,您功德无量,您救救我儿吧!”
谢落一把扶住张氏,将她拉起来:“大娘,那些虚话我们就不讲了,还是说说你家儿子的事情吧。”
“诶,您瞧我,这都昏了头了,净说那些瞎话。”
张氏抹了一把眼泪,开始慢慢将他们家所遭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张老幺是她最小的儿子,本名张元,从小体弱多病。
怪事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张元在半个月上山以后,举止就愈发怪异。
张氏夫妇半夜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儿子那不正常的喘声。
等他们打开张元的房门,却发现床上只有张元一个人,并且在睡梦中都带着笑意。
最可怕的是,自从那天以后,每天都带着那诡异的笑容躺在床上,根本叫不醒。
久而久之,张元的身体愈发虚弱,可是大夫一个两个的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张氏自然是喜爱自己的儿子的,大夫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她就听别人的建议,去镇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寻到些有真本领的道士。
可是在他们这种小山镇里,怎么可能有真本领的道士。
所以张氏找到的,多半都是些坑蒙拐骗的骗子道士。
可是后来,甚至连装模作样的道士都受到了张元病症的牵连,回去以后噩梦连连。
久而久之,连骗子都不愿意过来骗钱,沾染张元身上的晦气之症了。
张氏也是愁的没了办法,这才有了今天中午的那一幕。
要是放在之前,张氏是断然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女道士的,毕竟女道士听上去就不太靠谱。
可是现在不同了,管他女道士还是男道士,只要是可以救她幺儿命的,就是好道士。
谢落在听完她的话以后,略一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思量:“那烦请大娘,带我去见见你的儿子吧。”
张氏抹着眼泪,连连点头,二人在经过走廊以后,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巨大的苦味,窗子也被封紧,光线极暗。
谢落顿了顿自己的步子,在空中轻嗅,在这股苦味下,竟然还有一种淡淡的香。
那香气很淡,在这苦味的掩盖下,很难被人察觉。
张氏熟练的点亮桌上的油灯,然后拧干了一块布,替张元擦拭身体。
张元看上去确实已经命不久矣了,他的眼皮下带着浓重的青黑,面相也散发着死气。
就像一张腐烂的树皮一样,失去了所有生机。
但是这样的他,嘴角却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渗人的很。
难怪呢,难怪张氏青天白日宁可丢光脸面去拦人,也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
毕竟张元,看上去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啊。
“大娘,你怎么把窗子给封上了?这屋子里黑漆漆的,不是更不适合休养吗?”
张氏摇了摇头,讲起这间屋子被封的原因:“道长,你是不知道啊,半夜幺儿房间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我... ...我和老头子也是真的怕了。”
“这窗子和门不封不锁,我和老头子心里不踏实啊。”
“奇奇怪怪的声音?”
“就是... ...就是... ...。”
张氏红着脸比划了半天,但是就是说不出来那几个字。
还是谢落点头开口,才停止了她的尴尬。
“那大娘你的丈夫呢?”
“我丈夫... ...前几天就上京城去找什么... ...什么张道长来帮忙了,只是京城离这里这样的远,他回来的时候,怕是幺儿坟头草都有我高了。”
“我上街去求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我就幺儿这一个还未成家的孩子,他是我们老张家全部的希望啊。”
“道长... ...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张氏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呜咽一声就扑在床边哭。
少女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双手快速在上面画着符印,最后印记变成红色,才散发着一道金光,慢慢落在上面。
谢落将符贴在张元额前,然后又拿出一包朱砂,用水泡开以后,在张元身上密密麻麻的写字。
做完这些以后,谢落才拍了拍手:“可以了,大娘,今天晚上就好好等消息吧。”
“我来会会这只吸人阳气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