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同时也在思考,江厌辞会不会就是她的爱人呢?
“小姐!”
小云扑通一声跪下来,握着她的手哭泣:“他们这是要把您往绝路上逼啊!”
“就当今陛下的性子,您进了宫,多半就... ...多半就... ...。”
小云到底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嘴唇抖了半天,却没有办法将那个死字给说出来。
她从小就跟着原身长大,对原身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情谊。
对于小云来说,原身不仅仅是她的主子。
谢落摸了摸她的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云,可谁又会在意我是不是绝路呢?”
“在这相府,我又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啊。”
原身的母亲是一名容貌异常漂亮的舞姬,十多年前被谢无湘从扬州带回来,纳为妾室。
刚开始,原身的母亲确实很得谢无湘喜爱。
但是天不遂人愿,原身的母亲难产生下了原身以后,便血崩离世。
原身在相府里成了晦气的存在,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从来不在意她的生死。
是啊,像谢无湘这样的人,一个舞姬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舞姬。
他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他的女儿,也远不止她一个。
只不过,原身的母亲是最让大夫人厌恶的那一个。
因此,原身从小就成了府里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小姐... ...。”
谢落笑着站起身来,打开床头的一个小匣子。
那匣子里只有一个碧色的镯子和一张写满文字的纸。
她拿出那张纸以及那个镯子,递到小云面前:“你陪了我足有十二年了,一眨眼,你也已经从五岁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了。”
“这一次,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小云,拿着这张卖身契,离开这里吧。”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是我最后的东西了,你也一并带走吧。”
小云没有去看那些东西,反而是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小姐!小云不要和小姐分开!”
“小云不要走,小云不要离开小姐!小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谢落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拿着手帕为她擦拭额头的伤:“女孩子要是破相,那可就不漂亮了。”
“小云,比起没希望的跟着我,我更愿意你自己出去过平常日子,去过自己的日子。不再为奴为婢,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小云的泪不断从眼里流下来,却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小姐,可是小云不做奴婢又能去哪呢?”
“小云是真的想要跟着小姐,小姐生小云就生,小姐死小云就死!”
小云一把抓住谢落的手,眼眶红的不像话:“要是小云都不陪小姐了,那小姐又该怎么办呢?”
谢落微怔,手里那原本紧握的手帕,却不知道何时松开了。
这句话,好像有人对她说过。
“要是我都不陪小落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在我这里,就只是我的小落,她不是什么恶灵花。”
“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一瞬间,那模糊的对话瞬间清晰起来,又瞬间破碎。
谢落捂着头,心脏升起难以抑制的疼痛,那疼痛不出一会儿就袭遍她全身。
好疼... ...好疼!
这样的疼痛似乎是故意在阻止她记起什么一样,只要她一思考,疼痛就更加剧烈,直到她再也无法记起那些话语。
“小姐!”
小云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也忘记了哭,急忙跑出去请大夫。
008看见这种情况也懵了,它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谢落的名字。
“谢落!谢落你干嘛了!你别吓我啊!”
“谢落!谢落!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谢落!你清醒一点啊!”
等到谢落再次醒来以后,她脑子就像被塞了一团浆糊一样,浑浑噩噩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大夫此时正在外头给小云写药方,李管家也在旁边陪着。
“你们家小姐落水伤了根本,刚刚又太过伤心,导致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我开些药方,你现在就去抓药。”
他将药方交给小云以后,又摸着胡须,转头对李管家说:“李管家,你最近好好给二小姐调养一下。不然按照她这样的身子,几天以后恐怕走不到宫里去。”
李管家连连点头,将大夫给送了出去。
同时心里也抹了一把虚汗,吓死了,要是这二小姐死了,那可就没办法交差了。
她可以几天以后死在皇宫里,但是绝对不能死在这几天。
抓药的抓药,送大夫的送大夫,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这个屋子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谢落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
“008,我,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008:“什么声音?”
天知道,谢落刚刚那样都快吓死它了。
它刚刚还以为是暝那些家伙不放心他们,直接给谢落偷偷下了毒手呢。
“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诶诶诶,你记不清了就别记了,我总感觉你脑子好像要炸了一样。”
“但是,我感觉这对我很重要。”
“那你这么努力可以想起来吗?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隐藏记忆?”
谢落摇摇头,眼神有些疑惑:“记不起来,完全记不起来,而且只要我一想,心脏就一阵钝疼。”
“那就别想了,我怕你再想下去就把你仅剩不多的脑子给想炸了。”
“得了吧,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谢落现在确实是放下仔细回忆的心思了,她那些的记忆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总是看不清记不起。
与其苦苦思索而不得答案,倒不如先将这种事情放一边。
她现在,还在任务世界呢,目前最主要的,还是任务。
第二天,谢落在一堆嬷嬷的催促下,勉强下了床。
说起来也可笑,哪怕她身子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她的父亲和大夫人仍旧不肯屈尊降贵的来看看她。
只是找了些人,让她们将她强行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