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明亮的眼睛,就像黎明里的第一束光,驱散所有阴霾。
“这样的错误,应该由人来终结了。”
人群里一下有了很大的响动,有些男人甚至觉得尊严被挑衅,想要上去将谢落拉下来。
谢落将脚踩在张老三的脸上,一边碾,一边说:“最好别过来,不然,你们也得尝尝鞭子的滋味。”
但是没有人被她唬到,该上来的人还是上来了。
几分钟以后,一大半村子的人捂着伤口,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直接跑掉了。
还别说,这沾了盐水,带倒刺的鞭子,是真的很好用。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血花直飞。
谢落是很公平,她不存在男女之分,只要是上来的人,她都打。
以一挑非常多,丝毫不落下风。
傅逾白趁着这个空隙,已经放下了那个小女孩,贴心的将她放到了地上,然后找了些东西替她处理伤口。
他一边看着耍鞭子的谢落,一边忍不住的担心。
直到最后,所有人走的走,不能走的躺在地上,呻吟着让人帮他们一把。
最后人群里站立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李娇娇瞪大眼睛,捂住嘴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睛里跑出来。
到最后,她颤抖着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姐姐她啊,永远都那么温柔,永远都像会发光一样。
可是,如果她当时活着的时候,也遇到了姐姐,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真好啊。
豆大的雨滴落到李娇娇的身上,她抬头,发现谢落已经扔掉鞭子,向她走了过来。
扔掉武器的意思是,谢落还认为她是之前的娇娇。
“可是姐姐,我不是娇娇,我是李招娣啊。”
“我死在了还是李招娣的那一年,所以,我永远都是李招娣。”
“我永永远远,都要留在这里,永远不得解放。”
那些偷来的温暖,终究不是长久的。
李娇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幕之中,谢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简秋意。”
还没有等谢落反应过来,傅逾白已经被跟过来的裴树清抓住了。
裴树清将匕首抵在傅逾白的脖子上,温柔的看向谢落:“不好意思啊,还是被我抓到了。”
“放开他!”
“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不让他吃点苦头,我可是不甘心的。”
傅逾白的血流了满头,现在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忍着后脑勺的剧痛:“不要管我,小意!”
裴树清猛的往他胳膊上刺了一刀,然后才不高兴的开口:“刚刚被我砸的苦头还没有吃够?”
“我说了,我讨厌你叫她小意。”
“够了,直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放了傅逾白。”
谢落算是看明白了,裴树清就是一条疯狗。
哪怕是出不去,也要让自己高兴。
“怎么做?”
“真是一个好问题。”
裴树清笑了两声,挑了挑眉毛,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索。
一会儿以后,他才悠悠开口,语气极其缠绵暧昧:“那要不然,你和我就在这里做,傅逾白当旁观者?”
“卑鄙!”
“小意,走,别管我!”
傅逾白动的幅度越发大,脖子甚至多次蹭到了刀口。
如果注定要成为谢落的累赘,他情愿死掉。
裴树清气笑了,又给他胳膊来了两下:“怎么?你该不会觉得你很英雄吧?”
“傅逾白,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配得上她的喜欢?”
“你也看到了吧,她刚刚那么强大,耍个鞭子都是你到达不了的高度。”
“就凭你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被我抓住威胁她,你就不配待在她的身边。”
“她的身边,不需要你这样只会碍事的废物。她需要的,是可以和她匹敌的伴侣。”
傅逾白的眸子灰暗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明亮了起来。
“是吗?那她喜欢你吗?小意她,可一点都不喜欢只会耍阴招的小人。”
“闭嘴!”
裴树清泄愤的又刺了好几下,笑容有些疯狂:“她就该属于我!她就该匍匐在我的脚下!”
“你疯了,毒鸡汤给你喝疯了?”
谢落冷静的叙述着事实。
确实疯了,谁给他勇气说这样的话的?
“别说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直说你的目的吧,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傅逾白?”
“怎么样?”
“那就把这份鸡汤喝下去吧?”
那被打包的鸡汤就这么被扔到了谢落面前,只是简单用塑料袋包着万,不过好在包得很严实。
谢落沉默了。
她现在只想打死裴树清。
雨越下越大,已经逐渐模糊了谢落的视线,她一脚踹翻鸡汤:“我还是太给你脸了,裴树清。”
“煤球。”
裴树清还没有反应过来,黑暗中一道又快又黑的身影,一下朝他扑了过来。
他反应很快,将原本置于傅逾白脖子处的匕首插向那道身影。
但是很遗憾,尽管身影受到了匕首的伤害,速度却没有一丝的减少。
它狠狠的咬向裴树清的脖子,所幸裴树清反应过来它的意图,用手阻挡了这一击。
手臂传来剧烈的痛苦,他的整只手连着骨头都被咬断了。
那原本用来威胁人的匕首,此刻正掉在地上,陷进泥里。
傅逾白也趁着这个时刻,狠狠咬向他控制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捂住伤口挣脱束缚,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裴树清看着那啃食手臂的黑猫,再看看那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少女,眼神更加赞赏:“不愧是,不愧是你啊。”
“败在你的手下我不亏,说到底,我还是太蠢了。”
“与其说是你蠢,倒不如说,你在这里,太盲目自信加松懈了。”
“你的潜意识里就会觉得,我没有那么强,你会比我更强。”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认知错误。”
刚刚她和傅逾白一起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煤球的出场。
怎么说呢,裴树清抓了傅逾白,朝最弱的人下手,这是很正确的。
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可没有办法那么理性的分析利弊。
他看女性,总会有些高高在上的成分。
“直说吧,你可真垃圾。”
谢落抱起一旁的来娣,和傅逾白一起消失在雨幕之中。煤球快速的啃完手臂,一扭一扭的跟了上去。
裴树清看着那道身影,脸上是丧心病狂的笑意:“真期待,下次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