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下午才见过。
不知道为何,此刻季遇荌大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
临近晚上八时,帝都的天色,早就黑透了。
应该是晏家的人没在一楼的缘故,大厅区域的主灯系统并没有开启,仅有辅灯模式,光线偏暗。
而楼梯处,只缀着几盏壁灯。
淡黄色的昏暗光线里,裴御城英挺的剑眉,敛着。
他微微别着线条分明且流畅的脸庞,想要回应身后的晏策,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大门入口的动静。
而,叶婉清的注意力,也在晏墨身上。
季遇荌本想趁所有人都没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晏府。
都准备往后退了。
结果。
站在玄关厅的管家,却礼貌又恭敬地招呼她:“季小姐,里边请。”
“……”季遇荌。
再次往楼梯间投去目光的时候,季遇荌发现,裴御城已经看过来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天地万物,陡然静滞无声。
季遇荌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而晏策。
在觑见季遇荌大喇喇地站在自家府上的大门入口,自然是非常错愕诧异的。
回过神的时候。
他先是往大厅的方向扫了眼,转而又瞥了下裴御城,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堂堂季小姐给吹来了。”
晏策,作为晏家的正统嫡系。
权位当然是世袭。
不过,他自小游走在各大军政家族之间,不是单纯仅仅享有家族带来的权力福利。
而是有手段、有能力。
否则,晏仕也不会轻易把权,下放给他。
既然有本事撑起一族,嘴皮子的功力,当然也不差。
换句话说:埋汰人的本事,绝对也是一流的。
尽管此刻站在裴御城身后的楼梯上没动。
但是,季遇荌已经瞧见他的眼底,戏谑在疯狂涌动。
季遇荌根本不需要用脑子,单是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自己接下来会被他阴阳怪气成什么样。
结果,下一秒,却听见叶婉清毫不顾忌的数落声传过来:“什么风?!你老婆这个风!!荌荌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好像意见挺大?!”
“……”晏策。
“既然你在家,是怎么做到儿子哭得把家房子都要震塌了,却无动于衷的?!”叶婉清抱着晏墨站在大厅里,漂亮的脸蛋,从最初的凝满担忧,到此刻已经全部化作愤怒,“你这样的觉悟,是怎么好意思还想要二胎的?!一个孩子遭罪就好了,别再祸祸第二个,也算是行善积德。”
“……”晏策,“不是清儿,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你是怎么做到,不止扯到我的大儿子,还扯到未来小儿子的?!我在书房跟城爷谈事儿,根本没听见。”
说着,晏策瞧见晏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通红,显然叶婉清都哄不好的那种。
连忙从裴御城的身后走过去,担忧地问道:“我儿子怎么了?!”
叶婉清根本不想理他。
抱着晏墨想要离他远点儿。
季遇荌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一边避着裴御城的目光,一边瞧见叶婉清实在哄不好孩子,索性换上拖鞋走过去帮忙。
询问站在一旁,神情焦灼的女仆:“有没有给他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