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死一般的寂静。
裴御城早已没有之前的悠然。
漆黑的眸底,已然一片猩红。
他愤愤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好半晌才玄寒着嗓音开口:“季遇荌,我给你个机会,重新再说一遍。”
季遇荌自然捕捉到了裴御城这番言辞中,不仅透着危险的讯息,而且,还弥漫浓浓的着杀气。
不过,她仍然没有改口的意思。
直接回怼道:“我再说一百遍,也是同样的话。如果你是私生子,没有继承权的话,你能成为裴家家主?!”
裴御城眼底的光,当即彻底黑透了。
“季遇荌,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找死?!信不信我立刻满足你?!看来《双璃》你是真的不想拍了!”
“除了拿《双璃》威胁我之外,你能不能有点新花样?!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季遇荌还想说,《双璃》她本来就不想拍了。
倘若一直被裴御城压着。
事事都看他脸色。
《双璃》已然没有任何出头的可能。
还不如把违约金赔了,另谋出路。
只是。
这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裴御城冷恻恻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那,拉着虞归晚一起被封,吃不吃这一套。”
一听裴御城居然要顺道封虞归晚,季遇荌顿时眼瞳都瞪大了,气愤之极地大吼道:“裴御城,你是不是有大病?!”
惹他的,是她。
他牵扯虞归晚做什么?!
“如果觉得虞归晚的威力还不够,你信不信我让姓傅的,永远都回不了帝都?!”
“有什么气,你冲着我来。”
“不是笃定了我不如那私生子么?!那么,彻底没了傅家,是不是就没有所谓的‘对比性’而言?!”
“……裴御城,我确定了,你是真的病得不轻。”
“你再说半个字,我让姓傅的,死得连灰都不剩!”
“……”季遇荌着实被裴御城气得够呛。
不对,是五脏六腑都疼。
她愤愤地瞪着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脸色倒是平静。
但是。
季遇荌心里清楚。
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再怼他,用言辞羞辱他,刺激他。
傅盛真的不会被留灰。
最后。
季遇荌只能丢下一句“裴御城,我现在是真的看见你就讨厌”,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
也不知是太过愤怒,没了理智。
还是转身太过急的缘故。
季遇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沙发。
转身迈步的刹那。
她的腿当即险险撞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整个人立刻失了重心,狼狈地往坚硬的地板摔去。
喉咙里,本能溢出一声尖叫。
季遇荌觉得自己摔定了。
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
在即将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右手胳臂忽然被一股力道猛然擒住。
季遇荌的大脑还没做出任何分辨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天旋地转……
“啪~”的一声。
季遇荌的耳畔传来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破碎声时,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裴御城拽扯到了怀里。
大脑,当即有些转不动。
不过,却没有卡顿多久。
反应过来的刹那,季遇荌一边涨红着脸,一边大力推开圈着她的男人,语气凶巴巴地吼:“别碰我!!!!!”
裴御城:“……”
季遇荌不仅语气凶。
而且,还着实用了大力。
听到动静,急匆匆冲到门口的许泽,看着被推得连连退后好几步的裴御城,直接:“……”
什么是“农夫与蛇”?!
虽然,适才,裴御城把季遇荌气得够呛。
但。
关键时刻,好歹护了她。
季遇荌没有半点感激就算了。
从许泽身畔经过时,许泽这个旁人都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通身的嫌弃。
许泽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简直太同情他家裴总了。
尤其是许泽的目光,落在地板上,已经呈现出稀碎状态的古玉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