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城终究还是回了趟财阀大厦。
结束“总部股东会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整。
黑色劳斯莱斯利箭般从地下车库驶出时,天色,已经泛黑。
帝都的城市照明系统,早早便开启了。
淡黄色的路灯光,倾泻而下,穿透黑色的车玻,笼罩住车内。
裴御城整个人都融在一片阴影里,表情模糊,神情不明。
裴怀瑾哭唧唧地坐在一侧,又怒又委屈道:“哥,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听父亲的话,给我安排公司职务,更不要让我沾染有关决策性的事务,你非是不听,现在让姓荆的那老头逮着不放,大做特做文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哦,不对,还怎么在财阀圈混?!”
“在裴家,我虽然不是继承者,但好歹也是嫡系正统。”
“他一个股东而已。”
“说好听点儿,是股东,说难听点儿,不过就是裴氏集团养的一条帮忙融资的狗。”
“怎么敢对我指手画脚?!”
“居然还大言不惭,让你封了我的权,且,绝不允许我上财阀大厦的顶楼,以及次顶楼。”
“顶楼不允许我随意进出,尚且还能理解。”
“但,次顶楼,凭什么?!”
“那就是副总裁的办公室而已。”
“侮辱,太彻底了。”
“传扬出去,我就是个圆溜溜的大笑饼。”
“呜呜~,当初集权的时候,父亲便提醒过你,不要顾念旧情,不要仁慈。”
“荆老头的权,应该像对待别族一样,削得干干净净。”
“否则,今天的会议,他哪会如此猖狂?!”
“这就是典型的‘养虎为患’。”
“今天他敢当众拿抽股威胁你,明天就敢肆无忌惮造反。”
“必须把他弄死。”
“看见裴家人,直接吓跪的那种。”
“……”
裴怀瑾打从坐进后备箱,便开始嚎。
都哭了一路。
然而。
旁边的位置,却无声无息的。
听不见半点的动静。
裴怀瑾本能扭头看过去。
虽说,路灯光线格外幽暗。
照在车里,模糊不清。
裴御城的神情,看不真实。
但他通身的冷漠气息,裴怀瑾还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裴怀瑾忍不住问:“哥,你不吱声,到底什么意思呀?!”
等了几秒。
融在黑色阴影里的男人,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裴怀瑾的心态都要崩了。
他愈发委屈:“荆老头刚刚是怎么羞辱我的,你可是眼睁睁地看得一清二楚。哥,你不会是想这么算了吧?!还是我亲哥吗?!你难道不爱我了吗?!呜呜呜~!!!!”
此话一出。
宛如木雕一样,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男人,终于有反应了。
也不知道是被裴怀瑾一路的念叨,吵的,还是真的累了,裴御城微微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好半晌,他才阴沉着嗓音说:“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其实,裴御城真正想说的,是:自己受的辱,自己想办法还回去。
毕竟裴怀瑾年纪,委实不小了。
再过几年都三十了。
裴御城不可能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