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从车位冲出去的速度,不仅非常快,重点是角度完全没有拿捏好。
两辆车的车身,摩擦而过的那一刹,不止带起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星火,而且,空气中急速传蔓延着烧焦的难闻气体。
在顶楼的包房。
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完全没有任何脾气的连湛,原本正缩在后车厢的一角,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然——
看着惨不忍睹的车头,还隐隐冒着白烟儿,顿时都炸了。
“爷,姓季的,这是几个意思?!不仅劈头盖脸对你进行‘人身攻击’,还有恃无恐进行‘物理攻击’,裴家家主的车,她居然也敢撞?!如此以下犯上,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连湛一边怒气腾腾开口,一边扭头去看旁边的车座。
季遇荌都无法无天成这样了。
胆敢如此挑衅自己的权威,换做任何人都会怒。
结果——
裴御城却无声无息地坐在车厢里,岿然不动的模样,一副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连湛不仅觉得有点懵。
而且,还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裴御城。
当然。
委屈也是有的。
季遇荌都在老虎头上拉屎了,他却无动于衷。
而,适才在包房里,自己不过是言语稍稍放肆了那么一丢丢。
后果却是差点被嘎了。
小命险些都没保住。
于是,连湛当即问裴御城:“爷,你能忍?!”
在裴御城别过英俊的脸庞,用冷冷幽幽的目光看向他时,一副还在解锁他的潜台词,连湛已经忍无可忍的伸手去按开门键。
裴御城瞧见连湛要下车,微微启动薄唇:“怎么?!”
连湛一边扭曲着脸孔下车,绕到驾驶座上,一边龇牙咧嘴道:“这口怨气,你能忍,我不能忍。我即刻追过去,让姓季的充分见识下人心的险恶,让她好好遭受下社会的毒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横拽。”
连湛伸手就要去按点火键了。
裴御城却淡漠着声音问:“想酒驾?!”
连湛不解地回头看向后车厢。
还在分析裴御城这句问话,蕴藏的更深层次涵义。
裴御城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黑色的香烟,娴熟点燃,一边慢条斯理深吸,一边从喉咙里发出闷哼:“按照Z国的交通法规定,酒驾可是重罪,连湛,你好歹是一国大统的继承者,知法却犯法?!”
连湛听了,想都没想便回复道:“酒驾的罪,是不轻,不过,大多情况都只需要交罚单。爷,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会交不起区区酒驾的罚单……”
连湛还想说:就算是出了再大的事故,裴御城也是有能力摆平的。
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那种。
结果……
不容连湛把话说完,裴御城却接话道。
直接言简意赅丢了三个字出来:“交不起!”
“……”连湛。
裴御城重重呼出一口白色烟雾。
他直视着连湛有些木然的脸庞,慢慢悠悠又丢了一句话:“我没权力阻止你酒驾,但是,罚单及后果,你自己承担。”
连湛顿时被噎到不行,好半晌才气呼呼道:“我自己承担就自己承担。”
连湛严重怀疑裴御城在埋汰人。
虽然连琮的确限制了他的消费。
但是,一个罚单,他还是交得起的。
更何况,这点罚单,与“教季遇荌做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连湛转回身,打算重新去点火。
结果。
裴御城寡淡的声音,再次徐徐响起:“不知道大统阁下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废了连家的正统嫡系。”
连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