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二十亿的现金流,全是从裴氏集团总部的财务部批的。
五分钟前,裴氏集团持股第二的大股东都打来电话兴师问罪了,但,裴御城却显得极其淡定,眉头都没皱下,所有的注意力只在棋盘下。
裴曲峮先是扫了眼杵在大门口的季遇荌,犹豫了下,随即喊道:“小荌。”
“嗯?!”季遇荌回过神,抬眸看向裴曲峮。
裴曲峮说:“你茶泡得挺好的,去茶室帮我和御城泡两杯最上等的‘大红袍’过来。”
“哦~!”季遇荌转身往茶室走的时候,没忍住,又往运钞车瞄了好几眼。
那么多护卫,抬的时候,都不带停,然而,车厢内的钞票都不见减少。
目测了下,一车应该不止一个亿吧。
她这是什么爪爪?!
刚刚用哪只手转的?!
平时在剧组,遇上传统节日,可以抽奖的时候,她给自己抽,不是“谢谢参与”,就是“谢谢惠顾”。
好了,给别人抽的时候,一来就是“特等奖”。
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爪爪,留着有何用?!
不如剁了。
啊呜~!
大红袍,是世界名茶。
不仅价格昂贵,想要把它的味道,淋漓尽致全数泡出来,十分考验技巧。
季遇荌用托盘端着两杯大红袍出去的时候,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裴怀瑾的声音:“哥,你心思啥时候变得这么重了,简直就是赶尽杀绝,今天父亲只落了五枚白子,便焦头烂额得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出路,我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忒尴尬,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完全不给留活路。”
裴曲峮不满的责备声,紧接着响起:“你个臭小子,我叫你不要让我,你果然真的是一步不让,这个时候,居然能这么听话?!”
“棋局上,向来无父子,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对您最大的尊重。”相比裴曲峮满脸的愁眉不展,裴御城简直就是云淡风轻。
“不下了。”裴曲峮难得使起小性子。
季遇荌端着茶,远远就瞧见精致的棋盘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棋子,而白色的棋子,熙熙攘攘,寥寥几颗,被黑色棋子重重包围。
怪不得裴曲峮会发脾气。
先不说裴曲峮是父亲,就算是身份对等的其他人,这局面尚且都死得太难看。
父亲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向来都是需要仰望与膜拜的。
裴御城寸步不让不说,还步步紧逼,防守又凌厉稳固,完全不见丝毫手软的意思,被自己的儿子强势碾压的场面,对于裴曲峮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真不下了吗?!”裴御城瞄了眼面色气得有些发红的裴曲峮,淡声说道,“不下的话,我就让管家撤了。”
说着裴御城就要抬手示意还在指挥护卫抬钞票的裴邸管家。
裴曲峮却不服气地嚷道:“别动我的棋盘,有一句话叫‘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谁知道你下一步会不会落错子,而我反败为胜。”
只要没有成定局,万事皆有可能。
季遇荌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凉亭内,点着最极品的沉香香薰。
清淡的气味,在凉亭内腾绕。
舒心不已。
季遇荌先是把一杯茶,摆放在裴曲峮身边,转而把另一杯摆放在裴御城的右手边。
她正盯着裴御城漂亮的右手出神,寻思他会不会喝她泡茶的,裴怀瑾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咋咋呼呼响起:“我的茶呢?!”
季遇荌想都没想直接回复道:“你又没让我泡。”
“不是吧,不让你泡,你就不给我泡?!季遇荌,你把我当空气呢。”裴怀瑾不高兴到极点。
季遇荌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苦思冥想的裴曲峮忽然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说着,裴曲峮连忙拿了一枚白子,落下。
裴御城只是挑了下剑眉,不假思索便落了黑子。
下一刻,裴曲峮被他那一步棋,逼得都要顾不上身份,失了风度,直接炸毛了。
在他气愤得快要掀桌的时候,季遇荌拿了白子,落在棋盘最中央:“裴叔叔,下这里最好。”
裴曲峮扫了眼季遇荌的落子,还没弄明白季遇荌的用意,却瞧见坐在对面,原本气定神闲,悠然愉悦的裴御城,忽然就隐隐黑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