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了。
透过远处照过来的黯淡路灯光，他看见季遇荌的头发上，凝了一层密密的水雾。
尽管背着光。
但，整个人落寞可怜到极点。
最终还是不忍心。
副导明明已经往后勤部的方向，小跑出去了好几米，最后却又退了回来。
“季老师，你还是先回去吧，一直站在这里等，根本也不是办法啊。更何况吴导现在正忙，这场戏状况百出，也不知道几点才能收工，他根本没空见你。”
季遇荌听了却回答道：“没关系，我等拍摄结束，不会耽误到吴导的拍摄。”
副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好大一阵才再次开口：“这是何必呢季老师，就算你等到吴导收工，他也未必再给你机会。这么跟你说吧，我跟着吴导好几年了，拍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戏，合作过的大咖演员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却从来没见过有哪位老师像你一样。”
“……”季遇荌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副导的话。
副导却又道：“给你透个底吧，换人，不是吴导一个人的决定。”
闻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细细碎碎的雨里站得太久，体力有些透支，一刹之间，季遇荌的耳畔，竟然响起刺耳的嗡嗡之声。
换人，不是吴宇谋一个人的决定？！
什么意思？！
她是辉煌娱乐签约的人。
就算做了错事，至少自家的公司不会立刻拆台。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是……鼎盛娱乐那边。
所以副导的潜台词是：是鼎盛娱乐要换掉她吗？！
是文淮安的意思。
还是……裴御城？！
……
今天收工前的最后一场戏，是吴昊的戏。
尽管吴昊的演技精湛，着实无可挑剔。
可是，吴宇谋总觉得欠缺点儿什么。
反反复复拍了很多次，仍然不是很满意。
现在才七月底而已。
不过，7A景区的冬季向来比城区要提前一个半月。
加之八月与九月，影视圈各式各样的颁奖盛典极多，许多有流量有咖位的演员都会请假去参加，所以最近，吴宇谋一直在赶进度。
已经高强度拍了整整三天。
吴宇谋都没回过酒店。
今天实在熬不住了。
与吴昊一同往摄影棚外走的时候，听见吴昊询问自己，刚刚的拍摄究竟欠缺了什么，吴宇谋也回答不上来。
毕竟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还在竭力思索如何才能表达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氛围感时，季遇荌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吴导。”
吴宇谋定神看过去，通身都染着风雨气息的季遇荌，正朝自己走过来。
下意识皱了下眉，尤其是当季遇荌走近时，瞧见她脸颊上那处还隐隐发红的刮痕，吴宇谋的眉心当即敛至最紧。
毕竟是沈茴的艺人。
就算现在再怎么不想搭理季遇荌，但是台面上的关系，吴宇谋仍然不想弄得太难看。
他回问道：“小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片场？！”
季遇荌也不跟吴宇谋弯弯绕绕，直奔主题道：“吴导，我年轻不懂规矩，辜负了您的信任与栽培，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向您保证，以后的每一场戏，我都全力以赴，绝对不会再出任何的问题，给您和整个剧组造成任何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