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枫开口:“沫儿,邱大人的面子换一斤猪肉都难,不过他的家产足够你的好大儿吃上好几年了,再增加几十个好大儿都不成问题。”
叶楚枫一开口,邱大人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心里就是一凉。
老鸨得知白千沫的身份,瞬间心如死灰。
邱大人是位高权重,但和摄政王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最重要的是,摄政王和皇上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关系好到让人怀疑。
就算邱大人是太子太保,也没有胆子跟摄政王叫板呀!
邱大人赶紧行礼:“下官拜见王爷!”
叶楚枫冷冷道:“邱大人好大的官威呀!这家妓院是你的产业?”
邱大人矢口否认:“不,这不是下官的产业,是下官贱内的一个亲戚开的。”
他可不敢承认这家妓院是他的。
南燕国当今皇上登基时曾明文规定:在朝为官者,不得经营妓院、赌场、贩卖私盐等生意,以防官员以权谋私。
当然,正经生意是不受限制的。
外人不知道的是,丽春院挂名是邱大人妻子的一个傻侄子,但其收入却是进了他的腰包。
叶楚枫冷笑:“一风,好好查查这丽春院,邱大人既然为这丽春院出头,重点查这家妓院的资金流向。”
“属下遵命。”
邱大人脸色惨白如纸,落在叶楚枫手里,关妓院事小,官职能否保住才是大问题。
吩咐完沈一风,叶楚枫一手抱着白千沫,一手牵着秦若霜,带着几个孩子往京城东边走去。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一行人来到薛红鸾家附近。
在薛红鸾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总算找到了她的家。
站在薛红鸾家门口,白千沫有些心酸。
任何一个朝代都存在贫富差距的问题,薛红鸾家真的是穷得让人不敢相信。
破旧的土坯房墙上有一道裂缝,房子向右倾斜,用两根成人大腿粗的木材作为支撑,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门上挂着一把几乎生锈的锁,力道大一点的人轻轻一扯,那把锁都得报废。
薛红鸾的家人不在,不知是出去干活了还是去找女儿了?
叶楚枫叹了一口气:“唉!先带回王府给她处理一下身上的伤,晚些时候再来看看吧!”
就在叶楚枫一行人转身准备回王府时,不远处出现了一对衣着破烂,带着个六七岁男孩的夫妇。
一家三口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藏青色的衣服洗得泛白。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明显偏大,应该是用大人穿破的衣服改成的。
男人跛着脚,行动很是不便。
薛红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立马跑向那对夫妇:“爹、娘,呜呜……”
“姐姐,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小男孩哭着开口。
就在薛红鸾即将扑进女人怀里时,白千沫大喊:“别抱她!”
一家三口眼泪都来不及擦一下,被白千沫的大喊声怔住,一脸疑惑的看向穿着男孩的衣服,却明显是漂亮小姑娘的白千沫。
白千沫解释道:“她浑身是伤,会弄疼她的。”
一家三口眼泪流得更凶了,薛父哽咽着问:“鸾儿,这三个月你去了哪儿?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
薛红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女儿被人卖到妓院了,呜呜……”
薛父惊得站立不稳,幸好薛母及时扶住了他。
薛父捶胸顿足:“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妓院呢?
我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唯独没有想过鸾儿会被卖到妓院啊!
我要是早点找到鸾儿,鸾儿就少受点苦了。”
看着可怜的一家四口,叶楚枫出声安慰:“你女儿能回来就是万幸,那种地方,即使你知道你的女儿就在里面,别说救她,你连大门都进不去。
你女儿也算是幸运,我的女儿无意间得知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被卖到妓院,才把她给救了出来。”
叶楚枫虽然没有自称本王,但薛父从他的字里行间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
薛父虽是个跛脚,曾经也是个寒窗苦读的书生。
一次意外,让他右腿残疾,从此与仕途无缘。
家中本就穷困潦倒,右腿残疾后,他家里就更加雪上加霜。
幸好薛母不嫌弃他,还愿意嫁给他,才有了如今的一家四口。
在薛父的示意下,全家都跪在叶楚枫面前。
薛父满脸感激的道:“多谢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草民一拜!”
叶楚枫弯腰伸手扶了一把薛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我能听得出来,你应该是读书之人,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薛父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似乎不愿意提及当年之事。
但恩人既然开口问,他也只能忍痛揭开当年的伤疤。
“恩人,此事说来话长,若恩人不嫌弃,请到屋里小坐。”
叶楚枫点了点头。
薛母拿出钥匙开门,进入薛家,白千沫一行人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家徒四壁。
屋里没一样像样的家具,说直白一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几个小板凳不是缺腿就是左右摇晃,坐下去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坐在摇晃不已的小板凳上,跟练功没啥区别。
薛父开始讲述年轻时候的遭遇。
原来,薛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
年轻时,家中就穷得叮当响,父母咬牙供他读书识字,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期待有一天他能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薛父年轻时候才华横溢,在进考场准备考贡士的前一天,被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蒙面人暗算,打断其右腿。
父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供他寒窗苦读,他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科考。
拖着断腿来到考场,却被当时当差的人无情殴打驱赶,造成二次伤害。
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却错过了科考,薛父只能等下一次的科考。
然而,因为断腿,考官根本就不让他进考场,薛父心灰意冷,从此对仕途不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