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我身上的血色石膏像们,听见乐声后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它们的血色身体扭曲着变回了乳白色!”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得缓解,我把压在我身上已经变白的石膏像挪开,这才缓慢的地站起身来。”
“站直着身体,这才发现这些血色的石膏像全部都变回了乳白色,刺耳的乐声从音乐教室中传过来响个没停。”
“我眼角的余光从窗户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过,心里想着难怪钢琴的乐声又变得刺耳了,原来是她离开了。”
“看着美术教室里东倒西歪的石膏像们,我刚想离开时,却猛然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原本这些用来画素描的石膏像们都是用红绒布盖着的,可现在它们都出来了,那红绒布盖着的是什么?”
周清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她那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我轻轻地握住了红绒布,只觉得这布像是吸收了很多水沉甸甸的,翻开红绒布的一角才发现它的背面吸满了红色的血液!那就像是在血中浸泡过一样!”
“红绒布被彻底掀开,我看见了布下面堆叠起来的人头!”
“看着堆起来的人头,我的呼吸一滞,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被这个想法惊的脊背发凉,我颤抖着把手伸向其他的,想验证我的想法。”
“全部的红绒布被扯开,这些布下面全部都是堆叠起来的一颗颗头颅,这些人头中有新鲜的、也有快腐烂的,有男有女,但这些人头大部分我居然都认识!”
“就连音乐老师的头,也赫然出现在那堆叠起来的头颅之中!”
“音乐老师的头已经开始腐烂了,似乎是放在这儿不久了,可那天白天时我还见过音乐老师,如果说这个人头是真的,那外面的那个音乐老师又是谁!”
“我绝望了……穿着染血的衣服,一步一步走上了天台,然后——跳了下去。”
周清似乎想起了什么,恍惚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变得空洞,惨白的脸上满是疲惫。
“对,我……已经死了!”
“我们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活路,学校……我一个人……呵呵……呵呵……呵呵……”
少女轻声呢喃着,嘴里尖细的发出笑声,笑声诡异虚伪,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办公室内的环境发生剧烈的变化,墙壁、桌面、地板都开始渗透出血,周围慢慢的升起了红雾,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四周开始蔓延。
周清惨白的脸上,五官开始流出鲜血,眼白和黑色的瞳孔都消失不见,双眼密布的血丝扩张变得一片血红,面部开始变得四分五裂,殷红的血浆充斥在她的脸庞上。
眼瞧着现在的局面开始变得不可控,夜羽生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算是看明白,四周环境发生异常变化与周清的情绪波动有很大关系,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帮周清把情绪给稳定下来。
“周清!”
夜羽生双手撑在周清的双肩上,目光扫视着埋着头的她,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的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周清一个人沉浸在过往的情绪中,夜羽生能做到的就是用外力让她不再继续想下去,如果不这样做,就是夜羽生再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会听不进去。
这招果然有,周清原本低低埋下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夜羽生目光落在她血红的双眼上,与她四目相对,急忙说道:“周青!别想那些事了!你先冷静一下。”
“你先冷静下来,你好好想一想,你还站在这里,你还能用眼睛看见眼前的老师我,你还可以说话,你还可以走路,所以现在你还没有死,你明白吗?”
夜羽生的话见了成效,周清没有再笑了,两只眼睛中的血红色都淡了不少,似乎是在思考夜羽生所说的话。
周清惨白的脸上沾染鲜血,她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她似乎是对夜羽生刚才所说的话还有些疑惑。
“可是,我那些记忆……”
“没有,可是!”
夜羽生连忙打断了周清想要说的话,他趁热打铁地说着:“那些记忆不重要,你想想看,如果你死了你怎么还能与老师我说话,难道你老师我也死了吗?所以请你不要再害怕了,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你的父母,你面前不是还有老师我吗?”
周围环境的异变停止了,阳光从窗户洒在办公桌上,周清脸上的裂痕慢慢愈合了,双眼的血红褪去了,就连她的脸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惨白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周清低低地垂下头,办公室外的微风吹拂而过,掀起了她的刘海,被头发遮住的眼睛恢复了清明,无神的瞳孔中也有了微光,她轻轻地回答着嗯了一声。
夜羽生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心底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轻轻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他带着温柔的语气,和蔼地说道:“周清,老师知道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以后你再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的。”
受到了老师的夸奖,周清的眼神中闪烁着惊讶和感动,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她的声音软糯,怯生生地回答道“……嗯。”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上课了,夜羽生让周清回去准备上课,他自己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夜羽生虽然暂不知晓为什么周清的情绪波动能引起「域」的异变,但他已经从周清那里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美术教室里的石膏像与音乐教室里的钢琴都是只有夜晚才会行动的怪谈,而除这些以外,夜羽生还注意到了周清说了她自己是从天台跳楼死了。
这个死法与高景行是一样的!
可是夜羽生在网上寻找西南中学的资料时,只找到高景行跳楼自杀的事件,却没有查到过一个名叫周清的人也跳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