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夜羽生一边讲解着知识要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观察着坐在角落的那名女学生。
一节课下来,夜羽生现在终于明白一些老师为什么动不动就发火了,他站在讲台上讲着课,下面的学生有东张西望的、有说不完话的、还有吃零食的,还有手上握着笔发呆神游天外的。
一到要找人起来回答问题时,下面的学生立马就变得死气沉沉的,那脑袋低得都恨不得埋在桌底下边,夜羽生就算脾气再好,他也感觉到恼火。
倒是那个缩在角落的女学生,她一直把脑袋埋的低低的,与周边这些个吵闹的学生形成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么,课就上到这里,好了,同学们再见。”,下课铃响了,夜羽生没有拖堂,而是说了再见,他现在正站在讲台上收拾这些用过的教学工具。
“起立!”
“老~师~再~见——”
学生们拖着懒散的声音传入了夜羽生的耳朵里,他收拾讲台的动作一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收拾完后,夜羽生没有着急着离开教室,而是直直的走向了那个女学生的身边,他对这个女孩无比在意。
“你是叫做周清吗?”,夜羽生站在女学生身边,开口询问道。
他说出的疑问的话语却说了十分肯定,那是因为在讲台上有一个表格,他上课时在教室里走动,发现了表格上似乎是标注了全班所在位置上学生对应的名字。
“……是……”
周清颤抖的身躯停下了,似乎是对夜羽生突如其来的问话意想不到,她埋着头静默了许久,才用细微声音闷闷地回答道。
“你没事吧,我看你上课时一直埋着头,不舒服吗?”,夜羽生嘴里带着关心语气,疑问着说道。
周清半晌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埋在书桌上的头抬了起来,当她的目光聚焦在夜羽生的身上,她的瞳孔猛缩,薄唇轻启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只是她的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夜羽生的眼神凝视着周清,她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如同死人,眼珠充满血丝,像是毫无生机,半张的薄唇乌紫发青。
“晚上……钢琴……我……不该去……,血色……石膏……死了……死了。”
少女低声喃呢着,若有若无的干涩而又嘶哑声音,如果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夜老师,您别理她,她就是个整天说疯话的女人。”
突兀的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夜羽生的身后传了过来,扭过头来,夜羽生发现说话的似乎是周清前桌的女同学。
“她就一精神失常的傻子,经常说什么石膏像活了呀,什么半夜听到钢琴声,还有什么到处都是鬼之类的胡话。”
“你在说什么!哪有说同班同学是傻子的!你们要好好相处明白吗?”,夜羽生相当严肃地斥责着说道。
眼瞅着好脾气的老师都发火了,那个前桌的女生就闭嘴不说话了。
因为周围学生比较多,夜羽生压下因为找到线索,而激动的心,冷淡的话语听不到一丝异样的情绪说道:“周清,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有事情想问你。”
……
夜羽生把周清带到了的教师办公室内,他的眼神飘向站在一旁像是尸体的周清,他轻轻的对女孩露出了笑容。
“这些同学都认为你在说谎,但我觉得你没有说谎,你说的是真话,所以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
夜羽生目光看向周清时,他的眼里满是真诚,语气十分庄严的说道。
周清空洞的眼里似乎有了亮光,声音微弱,语气清冷,语调缓慢地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大家也没孤立我,而且我还十分的迎合他们,但我就是那种和别人玩不到一起的人。”
“我没什么朋友,成绩也不怎么出彩,唯一的爱好就是音乐,每当上音乐课时,我总是听的十分认真,其中特别是对钢琴情有独钟,但我却没那份天赋。”
“音乐老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我喜欢音乐,但没什么音乐天赋,就给我开了小灶,把她那份音乐教室的钥匙,复制了一份给了我,让我有空闲时间就可以去音乐教师借用器材练习,还对我说天赋不是唯一,努力总会有收获。”
周清回忆着,她惨白的脸上慢慢地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如果时光就这么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就好了,变故最开始发生在那天。”
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绝望,周清接下来说话时,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丝丝凉意。
“那天下午,我如往常一样前往五楼的音乐教室,但路过美术教室时,听到了类似重物从高空坠落的声响,我有点好奇地向着美术教室里看去。”
“除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石膏像以外,美术教室里面很正常,那些石膏像是学校新进的,当时的我没有怀疑石膏像活了。”
“而是脑海里单纯的以为,那道沉闷的声音只是因为石膏像没有被放端正,而倒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但,当我刚扭过头准备前往音乐教室时,余光一瞥,却看见了让我难以忘怀的一幕,那个倒地的石膏像自动的从倒在地上的状态平移着站了起来!”
“冬天的白天很短,五六点时,天色已经黑了,在漆黑的夜幕之下,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却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我遍体生寒。”
“而又因为我比较孤僻,身边没人是独自一人,顿时只觉心生恐惧,我不敢再看美术教室里面,而是装作没发现似的,慢慢的走向了音乐教室里边儿。”
“我连喜欢的乐器都不敢练了,我那会儿,蜷缩着身体蹲坐着待在音乐教室里,不敢出去,直到天色一直暗淡下去,困意袭来,在恐惧之中我不知不觉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