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的学校成为了刘昊然记忆中的一部分,但他总感觉不怎么真实,直到听到父母说李悠雨似乎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这句话进入刘昊然的脑海,不知为何他感觉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他只是归咎于自己青梅竹马的死让他感到伤心。
刘昊然当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李悠雨死了,他每听到那个名字,心脏都会如刀割一样,但以后日子总要过的,他暗自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记着那名女孩,他要带着她的那份幸福的活下去。
白衣护士们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很重,但刘昊然已经可以不再闻那种味道了,自从醒来后,医生就告诉他可以出院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刘昊然坐在这儿等他父母办理出院手续,一个身穿医生白大褂的青年从远处走了过来。
医院里医生多的是,对于走过来的医生刘昊然没有关注,只是余光看见青年医生五官清秀,还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在青年医生经过刘昊然到身边时,刘昊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仿若来自遥远的幽谷中传出来的声音。
“醒来吧。”
是那位医生说的话吗,话语传进刘昊然的耳朵,但他只感觉莫名其妙,他自己又没睡觉,那名医生为什么会叫他醒过来。
“醒来吧。”
声音如同层层叠叠的回音在刘昊然的脑海中悠悠回荡着,他的脑袋忽然剧烈头痛起来,隐约间似乎有从脑一幅幅画面从脑海深处缓缓浮现而出。
他看见了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他看见了怀中凋零的少女,他还看见了一位少年长枪刺入了少女的腹部。
“啊——”
刘昊然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他脸色煞白的蹲在地上捂着脑袋,那些画面仿佛无数破碎的断片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与记忆不符和支离破碎的片段快速冲刷着他的大脑,他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来,刘昊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熟悉的父母,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心和关爱,刘昊然自然不希望父母担忧,所以他把身上发生的事向自己的父母隐瞒了,但却把那些画面牢牢记在了心里。
自从那天起,像是解开了封锁一样,时不时的就有一些支离破碎与记忆不符合的画面在刘昊然的脑海中出现。
住院的这几天,刘昊然找遍了医院内,直到他出院,他都没有发现那个戴着金丝边眼框眼镜的年轻医生,仿佛之前的看到的那个人是他自己给臆想出来的,是错觉。
回想着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片段,刘昊然心中燃起怒火,但奇怪的是他的怒火却不是针对持枪刺向少女的少年,而是打从心底对他自己感到滔天的愤怒。
回到家后,刘昊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学校追寻那些画面的真实性,但他发现学校居然被封锁了,短时间不会撤开封锁。
在家的这些天,刘昊然经常独自仔细回想那些画面,因为想着那些画面他的脑袋就会产生疼痛,为了不让父母发现,他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
断断续续的画面并不能拼凑起完整的事情经过,直到这一天,父母突然对他说自己加入的社会民俗研究社的社长白梦飞过生日,想要邀请他去一趟。
听到社会民俗研究社,刘昊然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幅,他自己站在白梦飞身旁的询问加入社团的画面。
刘昊然特别想知道那些画面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社会民俗研究社是一个打开所有画面的突破口,他的心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话,那个地方是令他丧失希望的地方。
来到白梦飞所告诉参加生日宴的地方后,刘昊然坐在KTV的包厢里的座位上,看着周围的人互相攀谈着,直到坐在桌边的少女说了一句:“你们知道恐怖谷效应吗?”
刘昊然顿时怔住了,这句话像是压垮了封锁的最后一根稻草,随后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了一样,无比的难受与痛苦,无数的画面仿若潮水般向着他涌过来。
刘昊然死死捂着脑袋的模样吓坏了周围两男一女,女生有些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要不要去叫救护车。”
忍着脑海中仿佛爆炸一般传来一阵疼痛,刘昊然勉强的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去趟厕所。”
刘昊然也知道自己脸色苍白的模样,会吓到他人,他跌跌撞撞的走向厕所,关上厕所门,蹲在厕所角落,一时间大量的陌生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浮现,慢慢挤入了他虚假的记忆里面。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刘昊然想起了所有事情,为什么看到持枪少年长枪枪尖刺穿李悠雨腹部后,心中的愤怒会涌向自己,那是因为是他害死了李悠雨!是他害死了学校五百多人!
“对,就是你!”
戴着金丝边眼眶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昊然的身边,青年嘴角轻挑,慢慢地说道:“你害死了许多人。”
“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的编写那则关于恐怖谷效应的小故事,就不会有那么多怪物入侵学校,也不会有五百多人失去难能可贵的生命,而你更不会失去李悠雨!”
刘昊然怔住了,他仿佛在眼前的青年身后看见了无数因他而死的漆黑亡魂,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它们哀嚎嘶吼、它们怒不可遏、它们异口同声地都在说,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是刘昊然害死了它们!
青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画纸,将画纸递给了刘昊然,而画纸上面描绘着图片,让刘昊然的瞳孔微缩!
因为画面上描绘着两名少女,少女的容貌一致正是李悠雨,而她们所处的位置就是刘昊然所居住的房间内!
“就因为你的那则故事,李悠雨死了!就死在了你住在的房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