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行业,只做最基础的事情,能赚,但是不够多。”
真资本家周卓给封建贵族安南伯李一亮传授知识:“想要赚得多,就要看这个行业的增值内容是什么。比如你刚说的按脚,咱们就叫它足浴行业吧。首先,在技师人选上,就不能只要男子。你刚才不是还在念叨色即是空么?”
李一亮愕然睁大了眼:“要女技师,那不成花楼了?”
周卓摇头:“是不是花楼,看的不是里面的服务人员是男是女,而是看服务内容。再者,足浴店,足浴只是基础,从足浴中衍生出的其他服务才是赚钱的重点,比如泡脚桶里加一些养生的药物,再宣称这种药物可以通过按摩起到更好的作用,我问你,这种附加的额外药物,收钱么?”
李一亮猛点头:“必须收啊!既然主要客户都是男性,那就再来点固本培元的养肾药!”
周卓竖起拇指:“孺子可教也。咱们继续说,既然按了脚,客户如果提出其他地方也按一按,你觉得按是不按呢?肯定要按,对吧。但是会全身按摩的技师,和只会按脚的技师,水平能一样么?水平有高下,收费能一样么?”
李一亮嘴角挂到耳根:“卓哥,还说我惦记人家的三文包子钱,你这是给人家一文钱都不留啊!”
周卓上线资本家嘴脸:“此言差矣!亮子你想,他们的零用一般花在哪里?不是赌坊就是酒馆对吧?那些地方对家庭,对个人都没什么好处。而来咱们足浴店,把钱花到这,买到的是什么?是健康!”
李一亮立刻附和:“对!还都是野花送上的健康!”
周卓指着李一亮:“狭隘!”
李一亮反驳:“本能!”
两人又说了一阵,把开足浴店的事情确定下来,随后便是李一亮出钱,周卓出人出力,两人五五分成,立刻开始行动。
按说足浴店李一亮全资投入,占得份子应该多一些,可他手里没人可用,也没有周卓的生意头脑,只拿五成,也是心甘情愿。
最后,周卓取了店名:“这个足浴连锁店,以后就叫亮子足浴。”不管李一亮怎么反驳,怎么不乐意,都这么定了。
聊完事业,李一亮又说起一件事:“卓哥,一会我带三千两回家。”
除了俸禄拿回家,生意上赚的钱,他也和图安杰一样,都放在周卓这里。
周卓上上下下扫了李一亮好几遍,直看得他心里发慌,才笑吟吟问道:“准备动手了?”
李一亮颓丧的趴在桌上:“不动手不行了。我都成了陛下特旨不用上朝的伯爷,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我家真就要成大炎国第一个彻底落魄的勋贵了。”
皇帝前些日子,曾给安南伯下了一道恩旨,说是念其丧父,且未满十八,暂时不用上朝,也不用领具体职务。
这旨意,听起来是皇帝体恤臣子,其实细细一琢磨,什么时候让上朝,什么时候给职务,都没说。
所以潜台词是:朕不想见你。
看李一亮丧到不行的样子,周卓问他:“要不喝点?”
李家的事,周卓一清二楚。
已故的老安南伯李犇,在他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弟弟。李犇年少时,正处于梁国末年,地里的收成交了税,还不够一家人吃的。
这种环境下,老二一般都挺憋屈,要和老大一样干活,还不能受到老三的优待。原本这也不算什么,梁国强征农户当兵时,他爹娘藏起来老大和老三,把他推了出去。
这一推,推出来个安南伯。
李犇功成名就,前几年衣锦还乡时,将父母接到炎京。这对没什么见识又很固执的老夫妻,深信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又迫着李犇把老大老三也给接了过来。
若是李犇一直活着,家里他的地位最高,倒也没事。可是他去年被安国奸细偷袭不治,家里的事就开始乱了。
李家老夫妻俩觉得,既然没有分家,老二打下来的家业,就是全家共同所有,按照新学到的场面话说:这都是公中的产业。
而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合理人选。
李一亮一口烈酒,一口芥末萝卜皮,呛的眼泪直流:“我爹硬撑着一口气,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罪,硬是不闭眼也要看着我继承爵位,就是怕我家那俩老的,把这个爵位给祸祸没了。”
这老夫妻俩,别看没什么见识,却倔的很,硬是把他们心中最合适继承家业的老大一家子,弄到安南伯府的中院住着,让李一亮他娘搬到东院和他一起住。
李老大一家心思更坏,把李犇留下来的两个庶子放在老夫妻跟前养着,说是体谅二弟妹心情不好,不让她操劳。
都不用揣测的太过恶毒,也知道这个李家大哥,惦记上了安南伯这个爵位。
要不说懂得事情越多,越知道敬畏。李老大就是吃了没文化没见识的亏,蠢和毒的不讲道理。
安南伯住在安南伯府的侧院,这事在京城里成了个笑话。
可这种事属于家事,就算是皇帝看不过眼,也管不了。所以皇帝才给李一亮那道恩旨。
擦了眼泪,又有新的出来,李一亮索性也不擦了:“卓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那俩老的,更别说什么大伯三叔,还有一堆堂哥堂弟,堂姐堂妹。不动手,只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现在他们想用我两个庶弟拿捏我娘,我不忍了!”
周卓问他:“三千两当诱饵,够么?”
李一亮嗤笑一声:“他们那点眼光,三百两其实就够。不过他们让我家不安宁,我就先让他们安宁不起来!我扶老三一把,让他嘚瑟起来,看看他愿不愿意把他的钱给他大哥花。”
周卓乐了:“到时候你把东院的门一堵,隔墙看他们热闹。不如这样,足浴店的份子,给贺叔分一成,给巡城司分一成。然后在店里给你三叔一个差事。开店的,总有地痞闹事嘛,就让他去跟巡城司打交道。”
李一亮眨眨眼,想了想那时的场景,三叔接触着三教九流的人不说,还成了能跟巡城司说上话的场面人,偏偏回到家要跟大爷一样什么都不干,只会吃喝拉撒的老大请安,还要把钱上交给他。
嘿嘿,到时候,三叔要是能忍得住不使坏,才是见鬼。
想到此处,李一亮怪笑着端起杯子敬酒:“卓哥,还是你够坏。”
周卓淡定接受夸奖:“承让,承让。”
两人推杯换盏间,忒呼楞敲门进来。
“少爷,关内董家的人进京了。”
“来的是谁?”
“董家四子,和户部郭侍郎家定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