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拌嘴拌了许久。
郁言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她和那索两个人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甚至称得上是聒噪,却始终没见相弈从房间走出来。
她借着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在空荡荡的屋内环视一圈,奇道:“他不在?”
“在。”
那索闷闷应了句,顿时没了与她吵架的心思,抬腿就往楼上走。
郁言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是快速跟了上去。
这间别墅的空间十分宽敞,单单是一楼客厅就要比子伷位于江边的豪宅大上不少。等上了二楼,她粗粗数了一下,起码有十来个房间,不过大都关着门。少数几个没关门的,也都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见里面的陈设。
可这房子大则大矣,却极为空旷,一路走来都很少看到什么家具摆件之类。郁言心里暗自笑道:这屋子倒是对盲人挺友好的。
那索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直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才停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同样没有开灯。甚至由于是在远离小区步道一侧的缘故,连路灯那点子微弱的光源都没了。因为实在太黑,郁言小心翼翼地在门口站定,不敢再往前走了,生怕被什么东西绊倒,狠狠地摔上一跤。她其实还挺怕疼的……
好在下一秒,那索就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骤然明亮的光线让郁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她缓了一会儿再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蜷缩在床边的身影。
“相弈!”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她惊呼着扑到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他惨白的面容,口中却对着身后的那索问道:“他怎么了?”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看不见是什么表情,语气却很沉痛,“他第二次失了心头血之后,身体就很是不好………从前虽然也常病病歪歪的,可好歹半神之躯十分扛造,又有一身精纯的灵力支撑着,正常生活总是不受影响的……可那次之后……”
想起往事,他尾音轻颤,稍稍缓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如今他只剩下一半的灵力,胃也………身体状况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凡人。更要命的是………”
那索深深看了郁言一眼,目光满含深意,“他现在只要使用法力,事后十有八九要昏迷几天的……就算我把自己的灵力输给他也没用……他现在的身体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我也拿不准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每次问他,他总说没事。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如果真没事的话,为什么连他都治不好自己?”
郁言跪坐在床边,一直静静听着那索说话,等房间里不知何时重新归于寂静,才惊觉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她嘴唇张了几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一世属于乌真的那缕残魂并没能成功与言真的肉身融合。所以她并没有那一世的记忆。
可她思绪纷乱间,却猛然想起这一世在恢复记忆之前,相弈曾经几次吸了自己的血。
那几回………每次他吸血之前好像都很难受的样子。
她心念一动,果断将手腕朝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