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江畔豪宅。
52层顶楼的房间里。
窗外华灯璀璨,窗内同样金碧辉煌。
化名子昼的商王祖甲,懒洋洋地倚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悠悠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水晶酒杯。
澄澈晶莹的葡萄酒液来回碰撞杯壁,留下条条宛如泪痕的淡红水迹。
他眼睛盯着杯璧,口中却对着站在一旁的女人说道,“怎么,你重生几世,到头来只学会了放狠话吗?”
女人不语。
他也不介意,自顾自继续说道,“与其总是想着除掉我,不如想想……怎么将自己这一世活得长些……”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女人,蓦地压低了声音,眸中染上一丝阴厉,“你若一直冥顽不灵,这次……我不会再留你。”
这女人的第一世死在十八岁上,上一世也只活到二十出头就死了,中间那几世他虽然不太清楚,但总归也是个短命的。
神女乌真,以己身气运感知天地,区区凡躯也想窥探天机,结局自然逃不过横死魂消。
这本就是她生来就注定的命数。
既然早晚都要横死,与其留着她总是与自己作对,不如亲手彻底了结她的性命,也算是让她死得其所。
得不到和已失去。
复生多年,他早已经学会放过自己。
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毁了。否则,再多的执着也是于己无益罢了。
“冥顽不灵?”
女人不屑地挑了挑眉毛,终于开口:“冥顽不灵的难道不正是你吗?”
“很好……”
祖甲危险地眯起眸子,身体微微前倾,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掐住女人纤细的脖颈。
女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顺势作出十分害怕的样子,朝落地窗的方向退了两步。
祖甲见了她的动作,反倒难得的起了些兴致。
这个女人恢复了作为神女乌真的记忆,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论是第一世的乌真,还是现在的郁言,都不过是区区凡人之身,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此刻的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有趣、安全。
无穷的生命带给他用不完的时间,可奇怪的是,能让他愿意花费时间的人和事,却越来越少了。
但如果对象是这个女人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浪费点时间陪她玩玩儿……
他慢吞吞地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向着女人站立的方向踱着步子。
就像一只狮子面对它志在必得的猎物。
即将走近她的时候,从进入这间屋子起就一直面色冷凝的女人,忽地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他直觉不对,却已经来不及动作。
因为紧接着,她竟然打破窗户纵身一跃,从52层高的房间里跳了下去!
“该死!”
饶是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在这种情形下也再难维持住以往的气度。
祖甲骂了一声,飞身扑到窗边向外看去。
却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剪影,飞快地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
“看来你恢复了记忆倒也有些好处。”
月朗星稀的高空上,浑身雪白的鹫鸟扇动着翅膀口吐人言。
“岂止是有些,明明是很多。”
若非恢复了与万物同感的能力,她又怎能感知到它会来救她,同时又能在恰当的时机破窗而出,恰好落在赶来的它身上。
鸟背上的女子笑嘻嘻地摸了摸鹫鸟光秃秃的头顶,由衷地说,“谢啦,小和尚。”
“闭嘴!”
巨鸟闻言气愤地一掀翅膀,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与此同时……
万米之遥的地面上,一个四五岁的男童仰着脑袋使劲儿摇晃身边的妇女,惊呼:“妈妈,快看好大的白鸟!”
妇女低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道,“傻孩子,那叫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