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奇他们到小屯之后的第三天,郭孟宗要等的那位神秘人终于姗姗来迟。
刚吃过午饭,言真正准备拉着自家师弟去河边散步消食,冷不防在门口撞上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揉着脑袋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的长相,坐在她身后藤椅上吸烟的郭孟宗已经起身迎了上来。
“相顾问!”郭孟宗激动地握住男人的手,“终于等到您了。”
顾问?
原来郭先生一直在等的,既不是向导也不是金主,而是顾问?
“抱歉,路上临时有些事情耽搁,让您久等了。”
意外年轻的声音。
言真从郭孟宗身后探出半个头,偷偷打量这位缺乏时间观念的顾问,这才注意到,这竟是个极为年轻俊美的男人。
这几天,国内史学界的泰斗们都聚在这间小小的村镇招待所里翘首以盼,等得竟然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
看着比去年毕业的大师兄年纪还小,就算是和郁奇一样的神童,能16岁就拜入哪位大师门下求学,至今也不过才研究历史十余年吧,就能给郭先生当专家顾问了?
还是说,真正让郭先生在意的并不是他这个人本身,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师门?
言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简直有理有据,再加上对这个迟到了三天的年轻顾问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于是不怎么恭敬地以平辈相交的语气问道,“相顾问年轻有为,想是一定师出名门,请问您的老师是梁先生还是……”
话没讲完,就被郭孟宗回身狠狠瞪了一眼,沉声打断,“言真,不得对相顾问如此无礼。”转而向男人赔笑道,“我这学生性格有些跳脱,不过治学还是很严谨的,还请您见谅。”
“无碍的,”男人倒是未恼,笑眯眯的看向言真,好脾气的解释道,“我未曾有幸拜过什么名师,只是刚好家中祖上对殷商历史有些研究。”
男人的睫毛又长又翘,眯眼的时候那些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言真呆呆的点了点头,一时忘记要说什么了。
这人虽说没什么时间观念,可是脾气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见自家爱徒刚刚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这会儿又不知怎么开始冒傻气,郭孟宗无语的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和相顾问商量,你们刚刚不是说要出去?”
“是呀师姐,咱们不是要去河边吗?”一旁的郁奇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嗯……那我们先去了。”
言真边说边朝门口走去,却总感觉那位相顾问的目光一直在背后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难道这人其实是个笑面虎,表面上不介意自己的无礼,实际上却早已将自己记在了账簿上,时刻准备找机会报复?
念及此处,言真顿时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心事重重的低头走路,全没留意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与他们擦肩而过。
走在她身侧的郁奇却好奇地转头看去。
这又是干嘛来的?